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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帝王常爱好的修仙长生之道,他是真心不会去动,连想都没想过。毕竟,虽然他是年幼继位,但他也是牢牢记住他爹,他父皇,本朝开国太、祖爷是如何从一个乞儿被逼拿着刀剑走上帝王路。佛也好,道也好,只是他治下御民的工具罢了。
    “你们两叔侄别打岔,让大师说说那什么长生不老的师叔。”德嘉帝摩挲着茶盏,面色沉沉道。
    贾赦忙不迭点头若小鸡捣米,乖巧无比喊了一声,“是。”
    贾珍被亲爹,叔叔看着,默默闭上了嘴巴,但眼眸却是依旧带着分好奇的亮光,直勾勾的看向衍悔大师。
    衍悔大师慈爱的对人笑了笑,细细的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根据历代主持的手札记载,大概从八百年前,大约盛唐前后,对于修行者而言便是末法时代了。灵力稀薄,无法修炼,便是具有修行天赋的人也愈发稀少。两百年前,贫僧的太师父悟心收了一弟子,按着排行法号为玄相,其天资出众……”
    贾赦忍住抬头看太阳,忍住对传说六圣人创话本世界的吐槽—需不需要这么现实?你们末法时代来临,给话本世间的众人一个安慰不成?
    谭礼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贾赦,静静的听衍悔大师说古。
    这事对于他们旁观者而言,还真是狗血俗套。玄相仗着天资,精通佛法,将寺庙的典籍全部翻阅后,偷偷跑到历代主持才能去的报恩塔,翻阅了手札,知晓了这世间还有修行之事。哪怕被发现了,但是仗着师父师兄疼爱,受罚之后,便开始了修行。
    但是国清寺当时已势微,无法提供天材地宝供人修行。且当时按着开山主持立下的规矩,寺庙僧人都要入世行善,度化世人。玄相沉迷修行,对此不乐意,后有心魔,便偷了报恩塔中智者大师的九环锡杖。
    “大师,这不是西游记里唐僧的法杖?”贾珍憋不住,道,“西游记我可看了好多遍。”
    衍悔大师微笑。
    “明星同款没听闻过啊?”贾赦瞧着尴尬不失礼仪的微笑,拉了拉贾珍的袖子,跟人咬耳朵,举例:“就像我爹你叔祖父,他教你骑马,暗搓搓的把他自己最中意的骑术服也让你穿着,还使劲嘚瑟着。而你仰不仰慕你叔祖父?喜不喜欢跟他穿同样的衣服,还学着他的动作?”
    说完,贾赦明显感觉皇帝面色都柔和了一分,心理得意吹个口哨—当初去祭奠,贾珍就是红骑服。
    时时刻刻艹住贾珍的人设,他这个叔叔经纪人忒不容易了。
    贾珍重重点点头,“喜欢。”
    “那你就不许大师有个仰慕追求的,做个同款法杖?”
    贾珍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认真跟衍悔大师道歉:“大师,失礼了。”
    衍悔大师静静的看着两人,默默微笑。
    德嘉帝见此,怜悯的看了眼贾敬,惬意的抿口茶。
    “…………”贾敬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大师,失礼了。“说完,贾敬咬牙切齿着看向叔侄两,压低了声音:“这就是玄奘大师的法杖。当然,跟西游记话本无关,你们没事多读点史。”
    贾赦闻言如遭雷劈,脑中一片空白,沉默了半晌,焉着脑袋朝衍悔大师道歉。
    “无妨。”衍悔大师微笑一声,随后长叹息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后被发现,太师傅便将其废掉修为,逐出师门。他隐忍数年,后改名换姓为张圭,拜入正一道。恰逢那时世宗帝王好炼丹。他丹药,符箓双修,很快便得帝王当时的宠道钟文道长的信任,成为其首徒,开始以此给达官贵人相看。”
    “钟文道长虽得宠十几年,位极人臣,却也未有不符修行之事,还算颇为威望。病逝之前,拜托了其他几位道长,若有一日其徒炼气修行,求众人看在他的面上为其护法一二。当时都应下了,岂料……”
    “这段事朕也知晓。”德嘉帝面色一沉,“那张圭画符之技被誉为一绝,号称集符箓派大成者。据传,一张符能够抵挡十万精兵,当时前朝日渐腐败,就靠着这个符抵御外敌,还有什么调阴兵的事。不过,忽然有一日这道士就从府邸消失了。正史野史对此各有说法,但都提及了一个雷。不会真有什么雷劫吧?”
    “回皇上的话,是。那时候他还未暴露阴谋,我等虽是佛门,却也看着人乃天之骄子,便一同前去为其护法。”衍悔大师说着,面色倏忽一变,带着怒色,“不管修行与否,我等都讲个因果。可他之前为达官贵人算命窥伺天机,却不沾因果,我等以为是其术法精湛,且其又洋溢着功德金芒。岂料其不知哪里学了歪门邪道,竟是将因果转移到旁人,甚至国运上了。等雷劫一到,哪怕其遮掩再好,也露出了端倪。当时众人九死一生,才借着雷劫的天威,让其被劈而亡。”
    衍悔大师说着,带着股显而易见的恨意: “但岂料对方竟是假死,炼化了替身。三十五年前,其入报恩塔,想要偷盗舍利,贫僧师父也因此圆寂。”
    “也就是说这回是他作恶的可能性非常大?”贾赦磨牙。
    “能在鹤云占卜时伤到他,”衍悔大师面色凝重,“又炼化出厉鬼,偷龙转凤李代桃僵的,如此精湛的替换之术,应就只有他。”
    “他几岁啊?”贾珍瞧了眼说话的贾赦,又看看衍悔大师也貌似说完了的样子,又忍不住了,手指头掰了掰,好奇不已:“三十五年前,又前朝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