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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现今分量挺足。
三位皇子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目光灼灼凝望着贾敬。不然能如何呢?他们只是“二把手”,皇帝老大不动贾赦,他们也就无法真正拿权势去逼贾家。当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傻逼。
对此,贾敬岿然不动,视若未见,慢条斯理的继续自己的动作—喝茶。等茶水缓缓在肚腹流淌,恍若一股温泉汩汩流动,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贾敬眉头一挑,逡巡了屋内众人一眼,才不急不缓的抬眸看向“罪魁祸首”,开门见山且一针见血的问道:“你能发誓做到低调不留痕吗?”
知晓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但贾赦迎着贾敬投过来的神视目光,郑重无比的点点头,应得毫不犹豫,“当然!”
掷地有声的话语恍若雷神在耳畔炸响开来,让人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贾敬头皮一麻,一眨不眨的盯着贾赦一眼,随后垂眸,指尖摩挲了一下茶沿,心理微微长叹息一声。相比其他人,对于贾赦,他恐怕也算知之甚深了。
不同处理亲娘偏心,亲弟觊觎,豪奴作乱时,那种简单粗暴豁出去的莽,秉承死也拉个垫背原则,一切尽情的撕扯开来。现今的贾赦也依旧行事随性,肆意桀骜,但眼中已经燃烧起一股火焰。
这火焰名为薪火相传,一代一代的传承的大局观。
当这个念头浮现脑海,贾敬抬眸,目光平静的,顺着窗口看向天边云卷云舒,语调也异常的平静,“好,三天时间。”
不知为何,他有种羽化成仙,稳坐钓鱼台的淡然。
“…………”皇子们微笑着点头,并纷纷送上祝福。
有了贾敬的“背书”,贾赦昂首挺胸,带着贾珍和谭礼,辞别众人,离开了皇宫。一出宫门,先带队去了一趟慕儒书坊,呆了大半时辰后,贾赦单独一人又扭头去了一趟六皇子府。
“姓钟?”六皇子莫名其妙,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贾赦,“没听过。而且,你怎么……怎么不带你大侄子出来呢?”
说到最后,六皇子靠近贾赦,声音压低了一分,小心翼翼着手遮挡着唇畔,问道。虽然被告诫过不能对外提及,但让他看看也成啊!
“我可以带他出来。”贾赦也同样的姿势,跟人私聊着,“但你要帮我办一件事。是这样子……”
六皇子闻言,一脸亢奋:“绝对没问题啊!”
“你别亢奋,”贾赦见此乐颠颠的模样,赶紧拽着六皇子的手,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着叮嘱道:“一定要按着计划行事。”
听到这话,六皇子眉头一挑,看着神色肃穆,还带着担忧的贾赦,郑重的点点头,与从前一般,手肘碰了碰人的胸膛,笑着:“放心。”
又商讨完善了一下计划,六皇子唤来皇子府的长吏吩咐了一声。三炷香之后,钟学礼便被传唤进了府。贾赦唯恐对方会察觉气运,默默给自己画个隐身的表情包,遮挡住气息,偷偷躲在了隔壁厢房内窥伺大堂内的一举一动。
大堂内,六皇子斜靠在软塌上,手里玩着文玩核桃,懒懒的斜睨了眼跪地请安的钟学礼,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漫不经心开口:“听说你昨儿表现不错,很给爷争气,豪签了一千本?”
“回……回六皇子的话,这……”钟学礼一听到这话,在心理松口气,摆出一副遇到贵人激动又喜悦的模样来,结结巴巴开口,表忠心道:“这是小的应尽的本分。”一般商贾遇到皇室,称一句草民便够了。只有仆从,才道一句小的,小人。当然,也有些依附世家豪门的商贾,也会用此谦称。
“本分这个词说得好啊!”六皇子转动着核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钟学礼,“抬起头来,让六爷我瞧一瞧。”
“六……六爷……”钟学礼闻言,心中莫名的一慌,但只犹豫一瞬,就听得六皇子跟前的太监掐着细声喝骂了,当即心中闪过一道的阴霾,恨不得给人弄个倒霉符。
但眼角余光扫见六皇子身后气运背后的一个“甄“,钟学礼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嫩肉。
他不能动甄家!
甄家的唯一皇子,也算他们的靠山。
一想到自己跟在洛道长身旁得到的消息—甄家也是仙人历劫之所,钟学礼便觉得喉咙梗着一根鱼刺,没有致命的疼,却是丝丝疼进了骨髓。他辛辛苦苦奋斗,却也抵不过这些狗屁倒灶的“命”!
心有所想,钟学礼缓缓抬头,不过哪怕掩饰再好,还是面上显露出一丝的不愤来,哑着嗓子开口:“六……六皇子,不知……不知小人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您……您开口,小的一定更改。”
说完,钟学礼还诚惶诚恐的磕了一个头。
等人“表演”完,六皇子眯着眼笑了笑,和颜悦色的开口:“钟掌柜,你这话本王就听不明白了。本王今日只不过遇到了贾赦,闲聊了几句。再者了,本王刚才只觉你看样子挺年轻会保养的,就想问问你有什么秘法没有?”
说完,六皇子长长叹一声:“爷相比其他兄弟,文不成武不就,可不就得走走偏门,拿些得趣的东西尽个孝。”
听到这番解释,钟学礼浑身一僵,然后克制不住洋溢了些真挚的喜悦之色。真是万万没想到接近“真龙天子”的机会来得如此令他意想不到!
之所以盘算接近九皇子,不也是因为张圭这个棋子废掉了。不能通过“甄家”接近帝王,才因此抉择了九皇子,想拐弯抹角去蚕食帝王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