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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个专业军中人士,但是光从肉眼上还是看得出来,这刀芒看起来就锋利无比,刀柄样式简单,不像贾赦那些收藏品,镶嵌着花里胡哨的珠宝,而且也有些刀柄处有些润滑,像是长年累月握在手中磨平了粗糙。
与听风侍卫手中的匕首倒有些相似。
不过,若是军中,现如今都是冷兵器时代,是成千上万的兵马互相对杀,基本上都是肉搏,用刀枪剑戟这样大型武器比较多。这样子小型的,莫不是特殊的军种?
贾赦回过神来,看着都凑在一起观察刀的谭礼是侍卫,瞧着那被拿出来对比的匕首,还有那一把南安郡王拿出来的短刀,挠挠头,“你们这刀也该磨刀石磨一磨了,看看人家这刀,亮的,能照人。”
说完这话,贾赦默默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看着侍卫们望过来的眼神,语调弱了一分,“那……那什么术业有专攻啊,我没用攻击你们武器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皇上给你们的武器装备都是最好的铁矿出来的,你们的武器都是削铁如泥的。”
“可……”贾赦眸光又扫过一眼都映射出人影来的短刀,小心翼翼嘟囔:“可外行人看起来,就还不如老爷子拿出来这把亮,看起来就杀气腾腾的。”
“所以,这刀材料来源恐怕有问题。”谭礼说完,幽幽看了一眼贾赦,“我们去找听风打听,你再去哄哄老爷子,多问些线索出来。”
贾赦挠挠头,一脸的不情愿,但眼下也没其他的办法,只得兵分两路探查。他们来之前,跟德嘉帝也有约定,阳间的世界最好就是用人的方法解决,他贾赦不能偷巧,招个鬼魂来问一问。
这样只会一时便捷,却会养成惰性,导致人不会进步。
目送谭礼带人离开后,贾赦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带着两侍卫去寻南安郡王。
“霍伯伯,我知道您最好啦,一心想着老百姓,想着士兵,要不然太、祖爷也不会把这最最最肥的一块地给您对不对,皇上也不会让您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呀,他也是信任您的……”
“别没事闲扯这些有的没的。”南安郡王板着脸,“说说这什么玉米?皇帝怎么没事把所有勋贵都往外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你这贾家小子捣鼓。”
—基本上在外领兵的,家眷一行都在京城。是“质子”,但是帝王也要保证他们全须全尾的,这算千百年来的潜、规则了。
他也没啥不满的,反正每隔两年就要进京述职,也都能看见一家老小。但他就好奇外加纳闷了,所有人干啥都往外派了。朝廷邸报就那么破几行字几句话,文绉绉的听不懂。家书又还没到,可不挠心。
“霍伯伯您英明。”贾赦拍了一会马屁,才解释起来,“老祖宗创业辛苦,但是小辈们都是蜜罐里长大的,有些不懂苦了,所以就趁此机会,让他们都在外头走走,看看百姓民生。而且要新型的粮种,就像北方种水稻,南方小麦……”
“别胡闹了,你这一开口就闹笑话。小蜜罐里长大的崽。”
“我就那么一举例,”贾赦红了红脸,索性就略过举例,直接道:“不知道全国各地能不能种植,哪些地方最适合种植了。没有搞清楚就贸贸然的推广起来,这不是害老百姓嘛。所以就先派人试验一下。这试验田,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勋贵名下有的良田多?”
“这事若是放朝廷议论,那不得黄花菜都凉了,所幸我们名下都有田地,凑一起,基本上遍布大江南北了,没有的地方,我们买块田地或者雇佣都很容易。当然,我们这样大的举动,或者说试验田这样的事,也不好独让我们占了,故而皇上就朝廷上说了,一切以自愿为原则。”
南安郡王点点头,“也是,等会……不,看你表现。三天后,要是你表现好,就给写个信,让你老哥哥把一家老小都带出来走走,开开眼,我把九龙令给皇帝。他这事办得不错。”
贾赦下巴都惊骇的能够塞鸡蛋了,“霍……霍……”
“贾家小子啊,一代代的富贵,”南安郡王拍拍贾赦的肩膀,“伯伯也收过家书,知晓你要搞什么经济啊赚钱之类的,那是你良心好。但是对伯伯来说最是虚无的。我就想有个太平安生的日子。若是给我选择,我宁愿当一辈子庄稼汉。”
“在泼天富贵,你们这些孩子没历经过战乱,都不懂,真正的过眼云烟。只要天下太平,有手有脚总会活下去的,什么九龙令,我老霍,老霍家在这一片几十年,又有什么意思?”
“霍伯伯,您这话说的,怪……”贾赦看了眼连连感叹的南安郡王,感觉心理颇为不是滋味,“您……您也不用这么样子啊,偷偷说句心里话,皇上也不搞杯酒释兵权啊,您有实力就一直当着。他信任您,您也厉害,那谁能够叽叽歪歪的?”
“那样就是老不死啦。”南安郡王意味深长看了眼贾赦,“连皇帝那小孩,都被搞刺杀,恨不得他早点死呢,更别提我这样的老家伙了,老了老了也该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要让就要彻底,黏黏糊糊,不是我霍石头的风格。”
贾赦:“…………”
贾赦看着人不容置喙,话语间带着那股油然而生的豪迈,心中一震,然后脑海又警铃大作起来。
上辈子,老爷子也算喜丧,好像在元宁四十四年就走了。因为老爷子这岁数,他也没多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