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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但现在他的爵位并未受影响,想必在康熙心中,是当他年轻气盛的。
    这些念头迅速从太子心头过去,面上不露一丝痕迹,语重心长道:“往后当差,莫要一意孤行,多向兄长们请教,我们哪一个不是从生疏渐渐走过来的?谁也不会因此嘲笑于你。”
    三阿哥其实自小便不甚看得惯六阿哥,而且自从德妃被圈进在永和宫后,六阿哥的脾气是越发地像个真正的炮仗,不知哪一句话便会引得他敏感发作。
    但此时太子如此说,三阿哥便率先附和道:“我记得我先前在户部做事时,核算差了税缴的数目,害得户部官员们废寝忘食地重算,耽误了上报。”
    八阿哥是个机敏的,立即跟着说道:“我刚当差时,折子写得太过细碎烦琐,直接在内阁打了回来,又重写了一份呈上去。”
    “我去年也因为差事惹了皇阿玛骂……”
    一时间,话题直接变成了皇子们办坏了的差事,你一言我一语,这一说,还真是没有人不出错的。
    大阿哥不参与这个话题,直接离开,太子也功成身退,返回毓庆宫。
    容歆已听说前朝大封的旨意,心绪其实未有多少波动,但她还是第一时间领着东珠来到太子在前殿的书房。
    太子一见到她,笑着说道:“您放心,我并未受此事影响。”
    “我来此并未为皇子们的大封。”
    容歆指着一把太师椅,等东珠自己坐上去后,取了太子之前给她看过的造船图纸,递给她看。
    然后容歆才看向太子,淡淡道:“我是奉了太子妃之命,向您转达一句话的。”
    太子不解,“颂宜有何事不能亲自与我说?”
    “是有些不好亲自说。”容歆绷着脸,尽量语调平静道,“太子妃说,眼看着大选将至,可毓庆宫住不下那么些人,她不想皇上再为毓庆宫指人,希望大选前能有新的侍妾怀孕。”
    太子:“……”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容歆也不想传这样的话,只是与其太子和太子妃当面说这些,还不如她来传。
    遂,容歆又道:“您若有话需要我转达,我稍后就带回给太子妃,若没有,我和格格也不便在此多留。”
    太子无奈地颔首,“劳您转告太子妃,她既是定下了,安排便是,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大选前,也太紧了些……”
    他这个太子做得,真的是太难了……
    第182章
    太子平日里遵循养生之道, 极为自制,并不重欲, 然而太子妃让他宠幸侍妾……太子就得遵从。
    太子妃所言皆是为太子。
    如今的毓庆宫,有弘昭和弘星两个男嗣,又有四个健康的格格,在一众皇子里,已是子嗣最多的。
    但是以世人对传承的期待,唯有男嗣方才算是真正传宗接代的继承人,太子有两个儿子,无论是在康熙心中,还是朝臣们心中, 都是不够的。
    而从这一日开始, 太子用膳时, 太子妃都会专门命人为他准备一碗补汤, 只有他一人有的特殊待遇。
    晚膳时,一家四口围坐在一张桌子边, 太子和太子妃的三女,宝珠, 还未满一周岁, 由奶嬷嬷看着, 躺在桌边不远的榻上,四肢比比划划,嘴上咿咿呀呀地嘟囔着什么话。
    皇长孙好奇地看着父亲面前的汤碗,问道:“这是什么?阿玛生病了吗?”
    太子余光瞥了一眼太子妃,面上则是无波无澜, 看她如何回答。
    “你阿玛未曾生病, 只是年纪大了, 皆要补一补。”
    太子妃的话里满是笑意,太子的脸却是僵了一瞬。
    这补汤是容歆选的方子,雪青亲手熬得,其实就是很单纯的补汤,只是有前因,此时太子妃这样说出来,便教太子想歪罢了。
    皇长孙今年已经八岁,孩童时便极会看人眼色,更不要说此时,他看着阿玛额娘的神情,眼神中透出的意味,显然不相信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容歆站在他和东珠身后,一见这孩子还有继续追问的架势,忙道:“莫说太子殿下,太子妃每日用完晚膳半个时辰,也要喝一碗补气血的汤。”
    皇长孙通常晚膳后便回去读书,并未见过母亲和补汤,此时一听嬷嬷的话,立即便冲着母亲自责道:“额娘,儿臣不孝,未能细心问候,您身体如今可好?”
    太子妃不在意地笑了笑,“早已无大碍了。”
    皇长孙起身,亲自为母亲布菜,抬头见阿玛面无表情地喝汤,也为阿玛夹了菜,当然也没忽略东珠。
    只是东珠不吃旁人夹的,筷子在碟子里一点一点蹭,将哥哥夹的菜推到边缘去。
    容歆注意到,夹起来重新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东珠这才吃下去。
    太子妃开始安排侍妾们侍寝,她向来比太子怜香惜玉,也一直表现地似乎很喜欢鲍佳氏,但先前鲍佳氏所养的两个格格对东珠这个长姐不敬重,太子妃不迁怒,但也不会忘了。
    不偏不倚,就是让鲍佳氏明白她的身份,莫要恃宠而骄。
    然而太子比太子妃绝情,鲍佳氏没能教养好孩子,他就不会再给她机会生下子嗣,鲍佳氏只能依赖太子妃的宠爱在毓庆宫中过活。
    太子妃尊重太子的决定,也不忍教太子心中憋闷,是以六月份,上一次大选新进的两个侍妾先后有孕后,她便又为太子取消了侍寝。
    三十七年的大选正是开始前,太子亲自到皇阿玛跟前表明心迹,希望毓庆宫中的侍妾暂时不再增加。
    康熙自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和太子争辩,转而道:“朕前往盛京谒陵,太子留在京中,弘昭随行。”
    太子躬身应道:“儿臣回去便命人为弘昭收整行囊。”
    “弘昭与朕同吃同住,只带些贴身衣物便是。”
    “是,皇阿玛。”
    康熙微一颔首,淡淡道:“你下去吧。”
    “是,皇阿玛。”
    太子行礼后告退,父子之间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大选后,康熙为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指婚。
    九阿哥的未婚妻董鄂氏与三阿哥胤祉的福晋董鄂氏是出自同支的同族,一样的世代和宗室联姻。
    十阿哥的未婚妻,出自漠南蒙古阿霸垓右翼旗博尔济吉特氏,扎萨克多罗郡王乌尔锦噶喇普之女,此部在太宗、世祖时曾出过三位后宫嫔妃,因而十阿哥的未婚妻身份非同寻常。
    十阿哥和九阿哥,一个贵妃之子,一个宜妃之子,身份皆不低,未婚妻的身份也高,十分符合康熙一直以来为儿子们指婚的标准。
    但他除了未给太子宫里指人,其他几个已大婚的皇子一个也未落下,包括年初刚娶了郭络罗氏进门的八阿哥胤禩。
    容歆对皇子们的后院事并不好奇,唯独八阿哥,康熙的旨意一下,她立即便命人打听了八阿哥和八福晋的情况。
    消息传回来后,旨意一下,八福晋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八阿哥当差回去后,两人,不,是八福晋在屋子里叮叮咣咣摔碎了不少瓷器。
    容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郭络罗氏这性子,既生错了时代,也嫁错了人。
    她曾经也是个极明艳的姑娘,容歆实在不希望她想不开,将后院变成牢狱,困死其中,便去寻了太子妃。
    太子妃听了容歆讲述八阿哥和八福晋之间的事,幽幽道:“当了皇家媳妇,竟还这样傻……”
    “八福晋的父亲母亲早逝,亲祖母也早逝,她在安和亲王府受王爷宠爱,又有僖郡王那样的舅舅惯着,女眷们不便教导太多,是以……也情有可原。”
    当然,容歆绝对不是认为八福晋有错。
    太子妃点点头,还未等她说别的话,便道:“先前见八弟妹,便觉着是个没心机的,此时听姑姑一说,倒让人越发不忍心她自苦。”
    “我想请您开解八福晋,并不是想请您劝她取悦八阿哥,只是希望八福晋找回本心。”
    太子妃不甚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容歆又叹了一声,解释道:“那一日我与僖郡王在假山后听到的事,只我们四人知,八福晋大婚后依旧如此,想必在她心里,两情相悦的人插进第三人、第四人……是一件如鲠在喉,难以忍受的事。”
    如果教八福晋折腰,去屈从于她曾经百般厌恶的现实,可能比现在这样的情况更折磨。
    “八福晋如今当家做主,背后有安和亲王府做靠山,只要她想开,许是过得比时间大多数女子都快活。”
    太子妃侧靠在贵妃榻上,敛眸,“可惜人皆会为难自己,想开太难。”
    不过太子妃向来不惧知难而上,更何况还是化作一个女子的解语花。
    太子妃将此事记在身上,待到康熙御驾离京,便择了一日,向众位妯娌们下了帖子,邀请她们到毓庆宫中来做客。
    此番康熙盛京谒陵,随行的除了皇长孙,还有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十三阿哥。
    除了四福晋和八福晋,其余福晋家里的爷们儿都不在府里,又是太子妃邀约,众福晋自然应约前往。
    这段时间,容歆偶尔也关注八福晋一二,她和八阿哥的关系,并未更坏上几分,但她几乎单方面冷战的态度,多少也伤及了八阿哥的颜面。
    太子妃惦记着八福晋的事,搜罗了一大堆外头宴会上可玩儿的游戏,不拘男女,只要她觉着有趣地,皆寻来。
    只是摆放进中庭后,哪怕再有序,也因庭院不够宽敞而显得杂乱。
    二格格尔堇和三格格尔醇好奇地走来走去,偶尔还要绕开以防绊倒。
    太子妃见状,吩咐道:“罢了,收起来一些吧。”
    容歆笑着劝她:“正好下一次您再邀请福晋们来,可以有新鲜玩意儿招待。”
    “也只能如此了。”太子妃颇有几分扫兴,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养牲处的猫新近下了一窝漂亮的白猫,待她们走时,我一人送一只如何?”
    容歆笑容微收,立即阻止道:“您送给旁的福晋无妨,莫要送给三福晋。”
    “这是为何?三福晋不喜吗?”
    容歆摇头,“与三福晋无关,是三阿哥不喜养猫。”
    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宫里只有一些老人还记得,三阿哥看起来没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阴影,但荣妃曾经摆明了说宫里谁养猫就是跟她过不去,他也未曾劝阻。
    而那些旧事,也没必要再重提。
    “总之,您不要送猫给三福晋便是。”
    太子妃听了她的忠告,干脆直接取消了这个回礼,另外选了些旁的物件儿给妯娌们。
    待到众位福晋赴约,太子妃特意嘱咐太子晚些回来,然后和妯娌们真的一个一个试玩儿。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三福晋董鄂氏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皆非好动地性子,大多数不甚感兴趣,其他福晋们亦差不多,唯有八福晋,大多数玩乐皆能说出个所以然。
    太子妃尤为惊喜,拉着她不住地夸赞,问她是如何知道的。
    八福晋谦虚道:“实在是有个好玩乐的舅舅,才了解了这些无用的东西。”
    “何为有用?何为无用?全凭旁人一张口了。”
    太子妃牵着八福晋的手,请大福晋代她招待一下其他人,便引着八福晋到东珠的屋子里,指着满屋子奇奇怪怪的物件儿道:“东宫这些个孩子,也就东珠单又分了一间屋子摆放这些东西,谁也碰不得。”
    容歆和东珠正坐在榻上,太子妃眼神落在两人身上,又改口道:“姑姑不算。”
    八福晋满目震惊地打量着墙上地上看起来乱中有序的东西,一时无言。
    太子妃趁机又拍了两下她的手,笑道:“八弟妹,你在这儿看着,要是有喜欢的,请姑姑替你向东珠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