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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熟悉的被踩的感觉,让我回想起了当初在网络上与他人品评天下挥斥方遒时的感受,打破了思维的定式……你只是想要告诉我一点,”“陈酒”有所了悟道:“想要见我的,一直以来都不是‘陈酒’,其实是你!”
他忽然敛了敛自己的衣衫,然后开始道歉道:“抱歉,初次见面,我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有些苦恼的神情:“虽然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但今日还是首次夺得了这具身体的全部掌控权,可就算是这样,嗯,脑子也还是出了一些问题。”
“不要紧,”苏夜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在其中加了一些东西。”
“陈酒”这一次愣住的时间明显加长了很多,他露出一个苦苦思考的表情,而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陈酒’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陷阱啊!”
“但你还是一定要跳下来,”苏夜给他安慰解释道:“因为我把大书直接扔给他。”
但之后陈酒所搞出来的“夺天下”、“魔潮乱世”,那些都是属于他自己所选择出来的操作,如果说想要凭借这两点来影响到天宫之中的伏羲,就像是他在方才对着昆仑台时说过的话语一样,那还没有让他上场的资格。
苏夜只用确保大书显露在对方面前就行。
如果他想要挣脱出去的话,他少不了要过现在的大书之主这一关。
“只有这些了吗?”“陈酒”有些难受地抚住了额头:“只有这一发降智buff吗?”
苏夜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陈酒”苦恼地嘟囔道。他忽然起跳,整个人犹如离弦的飞箭,极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而他逃跑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忘记带上身边的太子长琴,两个人也不管被他们突然跳出来惊住了的昆仑台上的其他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从山巅之上一跃而下。
被惊扰了大会的修真者们飞快地反应过来,追踪而去的人从苏夜的幻影之中穿梭而过,幻影一触即溃,没有人发现这里有一道与闯入者交谈了许久的幻影,他们神色恼火愤怒,明显是辨认出了闯入二人的具体身份。
冰冷的风嗖嗖从耳边呼啸而过,太子长琴试图挣扎,但“陈酒”的手犹如扣住了他的命脉,剥夺了他所有能够用到的仙力,一直等到他们来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地方,太子长琴也没有从被禁锢之中脱逃。
“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吗?”“陈酒”瞥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是有些长进的。”
太子长琴没有回话。
“陈酒”推开面前的那扇木门,走入了这间布置清雅的木屋,屋外的细竹哗啦啦被风吹得叶片直响,竹身投射在窗棂上的影子也弯了腰,太子长琴很快就想起了有关这间房子的记忆……这里是那个人,是“沈夫子”在村子之中的居所。
但村子呢?进来的时候,太子长琴没有发现任何一人一物。
“在这里啊!”带着些惊喜的声音在他的不远处响起,太子长琴一看,“陈酒”已经走到了屋中唯一的一张木桌的旁边。左边书架上摆放着几本很有收藏价值的古书,桌面上的毛笔搁置在置笔架上,毫毛的顶端还是一种湿润的墨色,一幅敞开的画卷就这样放在书桌上。就好像是这里的主人刚刚还在完成一幅优美的字画,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暂时停笔,外出去解决那件耽搁了他画作的急事。
“陈酒”小心翼翼地伸手触及到了那副画卷,带着一种迫不及待般的急切,他就要直接投身而入的时候,像是想起了某件忘了去做的事情一样,他抬起头来,忽然郑重其事地宣称道:“我终于记起来我是谁了。”
“我是伏羲。”他神情无比认真道。
太子长琴脑内嗡嗡直叫,那个名字一经被道出,他就完全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了。他眼见着“伏羲”在他的面前化为了墨色,然后投入到了那副搁置已久的画卷之中。
反应过来的他冲了上去,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副和谐友善的乡村生活水墨之画。一水饶居的村落,清澈的溪流从侧面蜿蜒而过,山林坐落在北面,南面是一片重叠富饶的桑树林,垂髫小儿成群结队在村中闯过,妇人手持着撮子扬谷慈祥地看着他们,三五成群的农夫就要往村外而去,村外几十亩的田地中种满了菜蔬与稻谷……
这幅画就在刚刚圆满完成了。
太子长琴极力搜索了一下,然后他也终于发现,在除开一些隐藏在山林之中的带着兵器的武人之外,陈酒正扬手招呼着身后许多一起去巡猎的小伙伴,他的面上飞扬着笑意,动作间也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活力,他们穿上猎户惯穿的皮甲,背上背着弓箭与投矛,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昆仑山巅,在混乱一片的高台之上,苏夜静静地站立在其中,仿佛是为了回应那一句突然而来的宣言一样,他也微微抬起了头,然后轻轻道了一句。
“我知道了。”
“那个……是夫子吗?”在昆仑派努力地维护着失去了秩序的修仙者大会的时候,跟随着师长集中在天墟城的许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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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的状态不对,他平时……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相信我)
陈酒的身体是个陷阱,他本身就是苏夜画中的人物,他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伏羲想要取代他,就是作了一番无用之功,不仅如此,还暴露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之前的主角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不过,就算他不说,凭借主角在陈酒身体里的手段,也能够很快地找出他的真身,伏羲也知道这一点,干脆直接报出名字,这样还能有格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