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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开始怀疑一切的诸葛神候突然想到,皇辇之中,除开服侍着皇帝的贴身太监和太医以外,蔡京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以照看保护的名义一同跟了上去,如果蔡京真的心怀谋逆之意,那岂不是……
不出他所料,九幽神君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就像是他攻击而来的绿火一样,充满了诡异惨然的色彩,“一切都已经晚了,泡泡,结束了那皇帝小儿的性命,还不快快出来!”
这和诸葛神候的猜测却是有一些差别。不是蔡京,却是一个奇怪的十分幼稚的名字。
“是那个小太监!”诸葛神候咬牙道:“他是你们的人?”
“诸葛老匹夫,你也知道我会一些妖法奇术,”九幽老怪阴阳怪气道:“小小的换脸术,我那小徒弟就是喜欢这些难见大方之家的小道,也是那皇帝前些时日里处死了一位贴身的近侍,这才让我们的人钻了个空子。诸葛正我你这老家伙,人老体衰,连眼皮子也不如以往利索,竟把那皇帝送到我徒儿的手里!”
诸葛神候没有分辩那是蔡京分派的人手,他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掀开车辇的幕帘,去看一看皇帝的生死……皇帝的生死,决定了大宋接下来的道路,也决定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但九幽神君截下了他的动作,这传言中风瘫了的老怪物整个人躲在十分宽松的灰色的袍子里,也不知道依靠了什么来行动,袍子飘飘荡荡,他整个人也飘飘荡荡,这青天白日的皇宫重地,被他渲染得,也染上了鬼魅的气息。
诸葛神候只好前来阻拦他,不管车辇内发生了什么,只要九幽老怪近了车身,皇帝就是没死,也会被添上一记杀招。周围的禁卫军疲于应对这老怪魅影一样古怪的速度,他们无法逮住敌人,就换了一种策略,想要凭借人数环绕缩小包围圈,但这样的方式却被六个突然跳出来的古里古怪的武林人士拦住,他们各施功法,想要屠戮这些数量并不多的皇宫军卫。这些是九幽老怪除开派出去领兵的冷呼儿与鲜于化之外的六个徒弟。
“无情!冷血!”早有预料的诸葛神候大喝一声,令自己的两个弟子前去阻拦。
“皇城里的禁军也被你们控制住了,”诸葛神候犹如一尊威武的石佛一样,竖立在车辇外,抵挡住九幽老怪的每一次进攻,他怒目道:“你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是谁要叛国?是蔡京?还是他傅宗书?”
九幽老怪虽然武功高绝,但是他只是一介武林人士,没有这样的手腕和途经,让禁军出事,和西夏建交,这需要经营。
九幽老怪不答,他只是“桀桀”笑道:“泡泡我徒,既已完成任务,还不赶快下车,好让为师带你离开这龙潭虎穴!”
车辇内丝毫动静也无。
九幽老怪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他再次高喊了几声,也不见他的徒弟,那所谓的“泡泡”有一丝的回应,倒是他的身后,传来纷乱踏砸的脚步声,一声声、一声声,是大部队到来的声响。
九幽老怪心中凛然,他生出了退缩之意。他此一来,除开要来带走自己的女徒弟,也有确认皇帝生死,以防万一亲自动手的意思,他本来就在十六年前的争夺之战中输给了诸葛正我,除开朝堂上的手段,他也知道,这老匹夫的武功,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步入愈发可怕的地步里,虽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但显然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不论是身后到来的军队,也还有,那至今纹丝不动的车辇。
率领着那新来兵队的,正是在方才战斗中不见人影的追命,他被诸葛正我派遣出去,临危受命,要弄清京城禁军不动的真相,如果可以,最好可以排除艰险,领军来援助。这是一步险棋,削减了己方的守护力量,但幸好追命他成功了。
在追命的身侧,是他可以成功的另外两个因素。苏梦枕一直派人监视着西夏使团的动静,那日的晚上,西夏来使乔装打扮,深夜偷偷摸摸潜入了傅丞相的府邸,逗留了不久的时间,之后才悄悄离去,从那个时候开始,苏梦枕就怀疑起傅宗书,他怀疑傅宗书与西夏暗地里有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联系,但他最多只以为傅宗书是收受了西夏的礼物,在这一次的岁币商谈上,会为西夏国博来更多的金钱,这样的想法,一直等到他接到了顾惜朝快马回京的消息。他从顾惜朝的手里,取回了逆水寒剑中傅宗书勾结辽国的隐秘信件。
顾惜朝从井中密道一路追寻,追到了伤痕累累,披发褴褛的戚少商,他遮掩了自己的身份,招招致命要攻戚少商要害,戚少商只凭借着一腔血气,又急又恨地奔逃在这里,失却了一些判断事情的理智,不慎被另有所图的顾惜朝夺走了逆水寒剑。戚少商不知道逆水寒剑内隐藏的内容,他一心以为自己受到朝廷征讨,是因为他与绝灭王楚相玉有了交集,他看不出来这突袭之人的真正目的,在顾惜朝得到逆水寒剑毫不留恋地迅速离开了以后,就在他就快要想出一丝头绪之前,那率领着军队灭了连云寨的仇人就又出现在他眼前,文张也终于找到了这条密道,他领着鲜于仇和一些兵卒追赶了过来,冷呼儿由于之前的交战受了重伤,还在后面营地里修养,戚少商只能咬牙压下恨意,继续逃亡。
为了避开追杀戚少商的文张等人的怀疑,顾惜朝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连夜不眠疾驰回京。追命与苏梦枕在调查之中遇见,二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再加上顾惜朝带回来的铁证,结合了所有的情势,他们分析出了西夏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们不是来为了求和,他们早已与辽国达成了协议,这一次过来,意在扰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