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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张满银还担心这些野猪会不会把茶叶树给祸害了。但是没想到这些野猪到时每天在茶叶树下拱土,但是却从来没有弄坏一根茶树,倒是好像在给茶树松土一样。这茶树不仅是没有被祸害,反而是越长越好了,那些枯死的茶树已经全部被嫩绿的新枝干替代。原本暮霭沉沉的园艺场早已经焕然一新。
    茶树之间的脐橙苗也长得很快,几个月过去,竟然有一个人头高了,都分生了好几个分枝。看情形,到第二年就会有一部分坐果了。这又不由得让张满银担心起来,等将来这些脐橙树长起来,会不会抢了茶树的光。现在张叫花的竹筒黑茶这么抢手。就是炒制成资江毛尖,价钱也不低。要是被这些脐橙树所替代了,是不是太可惜了?但是要将这些脐橙树移走,又到哪里去找这么大的地方?叫花一个孩子,管这么大一片园艺场就已经够为难他的了,再让他管这么一大片脐橙,那以后还怎么上学?
    “爷爷,你过来了啊。”有赶山狗报信,随便是谁来了园艺场,张叫花总是能够很快知道。赶山狗已经认识张满银,所以在他进来的时候,还朝着他摇了摇尾巴。不过立即去告诉了张叫花。
    “嗯。是交粮谷的事。德春应该去通知你了吧?”张满银问道。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交过去?”张叫花问道。
    “我们准备明天就交过去。你今天晚上就把粮谷装好袋。明天送到镇上粮站去。”
    “要得,待会我就回去装。”
    张叫花当晚就将要交的粮谷装好。他只种了一亩多田,装了个三百多斤六蛇皮袋子稻谷。
    第二天一大清早,刘前旺就开着拖拉机来到了梅子塘。张满银这一大家子就装了满满地一拖拉机稻谷。本来张有连是不想带张元宝去的。带张元宝去,张润田也死活也跟过去。但是张叫花要去,张元宝就不肯干了。非要去不可。
    “那就都去吧。反正拖拉机上谷袋上随便可以坐。不过让他们几个小孩子做中间,别让他们摔下去了。”刘前旺笑道。
    张有连想一想上一回街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坐车上一回街,索性将两个孩子全部带上。农村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坏脾性。到街上吃碗饺耳就心满意足了。
    装好了车,张叫花与张元宝以及张润田坐在最高的地方。毛坯路坎坎坷坷,在拖拉机上坐着却不觉得特别的颠簸。这一点颠簸对于习惯了拖拉机的农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拖拉机是梅子坳最高级的交通工具,半个喜事什么的,请个拖拉机拉亲戚就是非常讲究了。至于平时,能够搭拖拉机上一回街,那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叫花,将来我长大了赚钱了,一定买一个拖拉机,专门开拖拉机带你们去上街。”张元宝迎着不停地灌入嘴巴的风说出了他的远期理想。
    “我娘说让我长大了嫁个开拖拉机的。这样以后去哪里都可以坐车。”张润田脸上海有些红。小小年纪已经开始知道嫁人是咋回事了。
    “坐那个吉普车好像要比拖拉机舒服啊。”张叫花想要个罗长军开的那种吉普车。不得不说比张元宝两姐弟的眼界高了不少。
    张元宝张大了嘴巴,“吉普车,那可是国家干部才能坐的呀。”
    三姐弟正说着话,拖拉机突然停了下来。
    “前旺,车怎么停了?”张元宝大声喊道。结果脑袋上立即被敲了一下。
    胡小青在张元宝头上拍了一下,没用多大力,脸上反而带着笑容,不知道是鼓励还是在批评,“没大没小。”
    “马路中间不知道谁放了一辆自行车,上面还盖着枝条。不知道是用来遮雨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但是,这一阵天气都很晴朗。大晚上的也不可能是用来遮太阳。难道是信迷信?没听说谁家里这么信迷信啊。
    “这车好像是乡政府干部的车。怎么放在这里呢?”刘前旺有些奇怪。走过去将枝条掀开。正式涂春林的永久牌自行车,车上面什么毛病都没有,最奇怪的是,后轮轮胎分明是好好的,而且涂春林与吴同安本来是要将自行车藏在路边的灌木中的,结果却是摆在了马路的正中央。
    “放到这马路中间也不怕给人偷了!”张有连也从拖拉机上跳了下去。
    张元宝也想跳下去,却被胡小青一把拉住:“不许下去。”
    “可不是。崭新的自行车,一点毛病都没有,怎么就丢在这里不管了呢?昨天吴乡长和那个计划生育专干一起下乡,两个人都是骑的永久牌自行车。这车保养得好,我们村子里的几辆车可没这么新。所以我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刘前旺看着这车,不可能没有打别的主意。但是这自行车实在太扎眼了。他要是吞下了,弄不好就会被人捅出去。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乡干部的东西,他可吃不下去。
    “先搬到车上,待会从乡政府经过的时候,给他们顺道送过去吧。”刘前旺转眼就做出了断然决定。将自行车固定在车架子上,然后继续开车前行。
    结果没走多远,张元宝就在车上喊起来,“快看快看,那两个干部在那里呢!”
    刚从梅子塘出发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到这,天已经大亮了。
    吴同安与涂春林两个在一块田的田埂上绕圈。看起来就极其诡异。他们狼狈不堪,身上满是泥浆,明显很疲惫,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不停地跟这田埂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