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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鲁先生声音冷漠:“你的私人生活不在我感兴趣的范围之内。”
    我只能应声道:“哦……”
    “那么,奈鲁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接着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作为令我感到不快的回敬,”奈鲁先生颇有风度地说,“我总要送一份回礼。”
    我更加不懂了。
    乔鲁诺跟奈鲁先生有什么过节么?不会吧,他们明明连面都没有见过,非要说的话就是那天通过一次电话……啊,我想起来了,乔鲁诺似乎称呼奈鲁先生为“叔叔”来着。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并且暗暗地记在心中:这个年纪的男人对自己的年龄很在意啊,说不得的。
    紧接着,我将杜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奈鲁先生,并试探性地询问他九代目和彭格列是否对此有所动向。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我还是奉劝你放弃吧,”奈鲁先生冷静地说,带着仿佛看穿了一切的沉稳感,“你以为依照彭格列的情报网,会不知道杜尔所做的事情么?”
    “彭格列独立暗杀部队首领身受重伤的确是件大事,不过也仅此而已了。[热情]组织的势力扩张的确惊人,但如果背后没有彭格列的支撑,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扩张到这种地步的。”
    我一愣:“……什么?”
    “彭格列不是一个人的私产,就算是家族的首领,也会有力有不逮的地方,”奈鲁先生说,“彭格列内部对[热情]的态度不一,可惜的是扶持的态度占了大多数,这个组织的确给彭格列赚了不少钱…………怎么,这样就吃惊了么?”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的确有点惊讶,我还以为……”
    “天下的黑手党都是一个德行,”奈鲁先生冷冷地说,“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没有人会有所不同。”
    我犹豫着开口道:“但是,九代目他……”
    “没错,九代目是标准的反对派,”奈鲁先生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但是,我已经说过了,彭格列不是一个人的私产。家族之所以会成为家族,除了大家长外,还有关系错综复杂的其他人,正是这些人结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到底应该如何驱使这个庞然大物行动,光是一个人的意见是决定不了的。”
    “……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或许有些复杂了。”奈鲁先生适当地停顿了一下,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带着隐隐的警告:“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在我回来之前,什么都不许做。”
    我闭上嘴不说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一味的沉默。
    手机另一边也传来了漫长的沉默。
    “…………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照做的。”奈鲁先生说道。我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仿佛能看见他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拉低帽檐的模样,然后用算不上斥责的话语随口说:“因为你就是喜欢给我添麻烦的性格。”
    我顿了顿,小声说:“奈鲁先生,我很抱歉……”
    “第一,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但相应的,你要做好会发生任何事情的觉悟,”奈鲁先生强硬地打断了我的话,“这指的是之后被我好好修理一顿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答应了下来:“哦,好的。”
    “第二,最重要的一点。”
    奈鲁先生压低声音,像是将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感到抱歉。没有必要,我也不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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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我按照杜尔留下的线索, 很快找到了那位名为波鲁那雷夫的男人的所在地。这是一处罗马郊外的小屋,四周比较开阔, 地理位置也较为偏僻, 总而言之是一个适合隐居的地方。
    我来到屋外, 礼节周到地轻敲了几下门, 里面却无人应答。不过显而易见,还有人在里面——屋子的大门没有反锁, 门前的地砖上只有一道细细的、车轮轧过的痕迹,从门前一直延伸到旁边的庭院。
    这说明这间屋子的主人大概是一个需要借助轮椅行动的残疾人,而且他现在正在这扇大门的另一边, 悄无声息又万分警觉。
    如果我想的话, 捏断这扇门上颇有些简陋的锁简直轻而易举,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据杜尔所说, 他的这位朋友是一个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战士, 自然对我这种陌生来客异常警惕,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波鲁那雷夫先生,你好, ”我站在门外, 希望自己的声音能足够真诚,“我叫琴·科利奥尼, 是剑帝杜尔的学生。我是根据杜尔留下的线索找到这里的, 听说波鲁那雷夫先生你是他的朋友。”
    我一顿,紧接着开口道:“你知道杜尔已经遇害的消息了么?”
    门的另一面依旧不声不响,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就在我以为对方对我的来意十分冷淡、甚至不愿意过问的时候, 门锁忽然发出一道细微的声响,随后,屋子的大门如同主人一样小心谨慎地敞开了一条缝隙,就像坚硬的蚌壳不情不愿地张开了一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