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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木俊典点了下头,对我的评论不置可否:“是的,无论什么地方,都会有凭借着自己的[个性]为非作歹的人存在。最近这样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也是事实……”
    我眨了眨眼睛,还没等我说话,八木俊典像是特地为了打消我的某种顾虑一般,开口道:“不过别担心,英雄就是为此而生的。”
    “英雄?为此而生?”我不由得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八木俊典所说的话,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看着液晶电视,那上面是成功解决了事件之后,某个职业英雄面对记者的采访而发出的鼓舞人心的宣言,我继续说:“如果英雄是为此而生的话,那么罪犯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八木俊典的注意力终于从液晶屏幕上分散了。他转过头,用那双仿佛在骷髅脑袋上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眼睛注视着我。
    “存在就应该是合理的。有人曾经对我说过,罪犯存在的意义就是最大限度地控制事件的合理性,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我垂下眼睛,半是疑惑半是陈述地说道,“然而什么是合理,什么又是不合理?是谁来裁决这一切?谁又能拥有决定一切的权力呢?”
    我微微张开右手的五指,又将其蜷缩起来,虚握成一个拳头。这是一个拿刀的姿势,尽管我的手上并没有什么武器。我盯着自己的手,说:“英雄可以定义罪犯,那罪犯又能定义什么呢?不管怎么想,罪犯只能定义一件事情,那就是人的性命没有任何价值。”
    就在此时,八木俊典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如同之前他阻止我拿刀刺向那人的眼睛一样,他再一次阻止我拿起手中完全虚无的武器。
    “听我说,伤害别人是绝对、绝对、绝对,”他盯着我一遍一遍地重复道,向我强调说,“绝对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冷淡的目光往下一落,顺势落在了对方的那张削瘦的脸上。
    “更何况,英雄并不是为了通过打击犯罪而获得欢呼和名声而存在,”八木俊典说道,“英雄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奋不顾身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伤害别人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痛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帮助别人却是有的。”
    八木俊典这么说着,握住我手腕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一些。他最后说:“如果你想知道那是什么,那就去帮助别人吧。”
    我直勾勾地盯着八木俊典那张过于苍白消瘦的脸,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但我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有点熟悉。至少此时此刻,我似乎感觉到他的脸和另外一个人微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这样的话,一定有人曾经对我说过。
    然而,就在我默不作声地陷入沉思的时候,几道剧烈的爆炸声忽然从旁边的住院部大楼响了起来。传过来的动静仿佛都波及到了这里,高高的天花板和墙壁颤颤巍巍地颤抖了几下,医院大厅里如同瞬间沸腾的开水一样激起一片喧闹声,不少人围向正朝着住院部大楼的窗户玻璃。
    这里是门诊部的一楼,隔着一层厚实坚硬又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户,一片碧绿的草坪和干净的庭院连接在门诊部大楼和住院部大楼之间。从这个地方望过去,正好能看见住院部大楼的第六七层都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冒起的浓烟彻底将大楼切割成两个部分。
    “好严重的爆炸啊,是事故么?”
    “不对,好像是敌人的恶意袭击诶。”
    “我听说了!那个之前被安德瓦亲手抓获的罪犯好像跑到这片区域来了,是他袭击了这里么?!”
    “不会吧,这里可是医院,他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么?那个No.2英雄的夫人,似乎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在这家医院住院来着……”
    “那不是很糟糕么?!我们还是赶快逃吧,要是被牵扯进去了该怎么办?!”
    “放心吧,职业英雄很快就会赶过来的。说不定还能亲眼看见No.2英雄安德瓦呢!他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
    我不动声色地将旁人的窃窃私语全都听进了耳朵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个时候却恰好看见八木先生的反应好像有点奇怪。
    他的背部似乎弯曲得更加厉害了,像是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一般,与此同时,他伸出手紧紧地按住自己没什么肌肉、快要和骨架融为一体的胸膛,开始用力地呼吸。
    “八木先生,”我好心地询问他,“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
    八木俊典摇了摇头,说:“不,我没事,”他顿了一下,忽然说,“那个,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上一趟厕所……”
    “啊,当着女子高中生的面说想去上厕所还真的应该不好意思。”
    “……抱歉!!”
    “没事,不过我不太建议这个时候去上厕所,人太多了,大家都很惊慌……”
    八木俊典一副完全没在听我说话的模样,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但还是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附和道:“嗯,是的。”
    “所以上厕所的话大概会排很长的队,在医院上厕所很花时间呢。”
    八木俊典:“…………居然是因为这个么!”
    这个时候,我无意间留意到四五个小孩子把一个满脸为难、不知所措的保安叔叔围在一起,发出稚嫩的哭闹声。
    其中一个正是我方才见到的白色头发的小男孩,他所珍惜的皮球已经不知所踪了,现在他把怕生和胆怯全都置之脑后,正不依不饶地抓着保安叔叔的衣角,脏兮兮的眼泪和鼻涕弄得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