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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弥满怀忧虑地苦苦思索着。
于是走廊上又多出了一个呆愣的人。
但和五月不一样的是,实弥很快就想明白了。
继子和柱之间的矛盾,他这种外人还是别插手比较好, 也没必要用这种琐碎小事去叨扰主公大人。如果这两人之间当真闹出矛盾来了……
……那他会毫不犹豫地给五月撑腰——他才不要去帮义勇呢!
总算是想出了合适的答案, 实弥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垂眼一看,见五月仍是红着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的模样,便轻轻叫了她一声。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
“呀!”
五月被实弥的问话吓了一惊, 猛往后大跳一步,险些撞到了墙上。其实实弥刚才说话时的声音不大, 只是五月思索得过于认真了, 所以才会被吓到。
至于五月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问题她本人也回答不上来。
因为此刻的她根本没办法缕清纠缠在自己心里的杂乱思绪。
不过这番杂乱思绪的主题倒是很明显——是关于义勇的。
在她脑中不停盘旋的都是和义勇有关的记忆。
与他一起讨伐恶鬼,与他一起踏过她往日曾走过的路,与他一起……
啊。
有好多好多的记忆,都和他牵连在了一起。
五月后知后觉,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的心脏弱弱地颤动着,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她用手按住胸口,感受着心的悸动。一想到义勇,悸动便就更加强烈。
此刻涌动在心间的,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可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喜欢啊……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浮现出来了。
——她会不会,真的有些喜欢义勇呢?
按说这种失礼的想法,一定会在萌生的那一刻就被五月用力掐死的。可面对这番自我质问,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给出否定的答案了。
是“无法回答”,还是“事实如此”呢?
她默默垂下了眸子。瞥见到羽织的熟悉花纹,她莫名吓得心一颤。怔愣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不是义勇此刻正站在她的身边,只是她穿上了义勇的衣服而已。
他不在身边倒是更好。
一想到实弥的话,五月就根本没办法面对义勇了。
“喂喂?你没事吧?”
被实弥一连唤了好几声,五月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她急忙摇摇头。
“没事没事。我可好了。”
看着她依旧潮红的脸色,实弥怎么觉得她这话不能相信呢?
“对了,实弥哥怎么来蝶屋了?”五月笨拙地扯开了话题,“我总感觉……唔,没什么。”
总感觉实弥不像是那种会特地来蝶屋看病的人啊——倒像是那种默默舔舐自己伤口的性格。
不过五月没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
这话似乎戳中了实弥的心事。只见他猛然一颤,僵硬的嘴角抿紧了,悄悄别开眼,错开了五月的目光,有些支支吾吾:“呃……我……那个……我是来看你的!”
他说得无比自然,谎言信手拈来。
可惜一秒就被五月看穿了。
“实弥哥骗人!”
五月义正言辞,让实弥倍感不安。他怂了怂肩,本是想要再坚持一会儿这番说辞的,现在也根本坚持不下去了。他轻叹了一声,点点头:“对。不是特地来看你的。”
“莫非是来探望刚才的那个男孩?对了,那应该是你的弟弟吧?”五月兴冲冲地说着,“他和你长得很像呢!不过发型很不像就是了。”
实弥莫名踟蹰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对于五月的疑问,他既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也不能说出“不”。他确实是听说玄弥在蝶屋疗伤不错,所以才特地来了这里,想向蝴蝶忍问问玄弥的情况,然后再顺便劝说(以不死川实弥限定的“温柔”劝说方式)玄弥离开鬼杀队。
这么说来的话……也就不能算是专程来探望弟弟了吧?
他索性自动跳过了这个问题,只慢吞吞地说:“他……姑且算是我弟弟吧……他叫玄弥。”
“原来叫玄弥呀!玄弥的莫西干头真的好帅!我以前也想过剃一个莫西干头呢,不过要真留这样的发型,肯定会被退学吧。”
一提到玄弥的莫西干头,五月就莫名兴奋的不得了,连话都变多了。
显然,她忽略了实弥话中的“姑且”一字,便也就顺势忽略了不死川兄弟之间的纠葛。
“实弥哥要不要也试着剃个莫西干头?感觉你凶凶的脸可能很衬这个发型哦。咦,这么说来的话,或许义勇先生也可以……”
话说到一半,五月忽然卡住了,脸猛然一红,她紧张得把剩下的话语囫囵吞进了心里。
等这股怪异的情绪消散些了,五月才勉强冷静下来。
就……就是说出他的名字而已嘛。这值得紧张吗?
五月在心里这般大义凛然地想着。
“先把你旺盛的幻想力往旁边放一放吧。”实弥轻轻一弹她的眉心,“也别总想着莫西干头了。身体还好吗?我怎么觉得你老在蝶屋养伤?对了,你刚才说要去找富冈,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不不不用!”
五月的舌头打结了,一股脑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