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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正想着时,林子那头隐隐传来脚步声,严萱萱透过树枝缝隙一看,果真是卢宴来了,严萱萱立马蹲下身子弯唇一笑,越发认真地埋头寻起荷包来。
    姑娘家,病弱时,还能顽强地自己努力做事,毅力十足,哪个男子看了,都能看出美来。
    她要将她的美,深深地映入卢宴心中。
    感知卢宴出现在严萱萱身后了,严萱萱先是蹲在那深呼吸一口,然后抬起白润如玉的手,娇娇地拂过面颊,摆出一副久久寻觅不到,沁出薄汗的小美人模样。
    擦过汗,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耳畔的碎发,勾到雪白的耳背后。
    一举一动,莫不透着病弱的美态。
    第62章
    进入林子没多久,世子夫人朱氏远远看到了自家女儿严萱萱的背影,娇娇的姑娘蹲在草地上,长长的绯红色裙摆铺在青青小草上,乌黑浓密的秀发倾泻而下,随风摇曳,光是一个背影,已是美不甚收。
    她女儿还虚弱地抬手擦汗,玉白手指勾起耳边碎发,做尽病中姑娘家最勾人的小动作,媚态横生。
    朱氏偷笑,只要卢宴双眼没瞎,定会领略到她女儿的美。
    朱氏偷瞧卢宴,果真见卢宴双眼瞧得发愣了,朱氏心头忍不住给自家女儿竖起大拇指,这“病中寻觅荷包”的戏码演得到位,演得好。
    一旦勾起了卢宴的注意,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好办得很!
    朱氏的内心偷笑,卢宴是一丝一毫都没察觉,看到严萱萱带病蹲在那里寻找荷包,从严萱萱身上,卢宴确实看到了顽强,如冬日野草般顽强的生命力,是一种精神上的品质之美。
    其余的,诸如千娇百媚、媚态横生等姑娘家身体上的美,卢宴是一丝一毫也没钻进心里。
    “不愧是莺儿的侄女,与莺儿一样顽强。”卢宴忍不住心头感慨。
    原来,与严如莺相恋大半年,期间发生过很多事。有一次,两人去西山踏青,不慎遭遇山体滑坡,马车翻车,甩出马车的严如莺小腿受伤渗血。
    但隔壁马车上摔下来一个四岁小娃娃,哭得惨烈。
    严如莺见小娃娃娘亲摔得不省人事,便顾不上自己腿伤,率先搂住小娃娃一通哄,最后还让卢宴找来的郎中先给小娃娃处理伤口,唤醒小娃娃娘亲后,最后才轮到她自己。
    严如莺的善良和顽强,在那次事件里,体现得淋淋尽致,也彻底俘获了卢宴的心。
    今日,在严萱萱身上重现“顽强”的品质,卢宴自动将“顽强”的美好品质归功于严如莺,心想,严萱萱不愧是严如莺的侄女,将严如莺的美好品质学得很到位。
    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娘家人身上的所有美德,都能归功于心上人的示范作用。
    卢宴心头想着严如莺,回过神来,才冲着严萱萱背影喊道:“严姑娘,别在那边找了,你当时昏厥的地点在那头的岩石下,去岩石那头兴许能找到。”
    卢宴一心帮忙寻找荷包,喊完这话,掉头就走。
    严萱萱:……
    侧对卢宴,扮演娇弱美人的严萱萱,正等着卢宴放缓脚步靠近呢,没曾想,男人不仅不靠近,还反方向大步离去了?
    严萱萱千娇百媚的美脸,笑容顿时垮了一半,另一半也是尴尬十足。
    止不住地失落。
    但严萱萱就是严萱萱,扭头望向大步远去的卢宴,不过两三个瞬息,再次重拾信心——一次勾引不成功,那就再来一次,怕什么?
    再说了,她就不信,方才她的美一点都没钻进卢宴的心?
    重拾信心,严萱萱微笑着站起身子,朝朱氏使个眼色,然
    后步履缓缓跟在卢宴后头往岩石那头行去。
    世子夫人朱氏得了指令,悄无声息躲去一旁,给卢宴和严萱萱营造出两人独处的空间。
    这一切,卢宴丝毫不知,一心寻找荷包。
    荷包被严萱萱藏进了秘密草丛,轻易寻觅不到,卢宴围着大岩石仔仔细细绕上两三圈,一无所获,微微蹙眉。
    严萱萱见状,缓缓靠近卢宴,立在卢宴跟前,玉白小手捂着胸口,一副病西子捧心状,声音说不出的娇柔:
    “世子爷,我方才真的是昏倒在这的吗?会不会是别的地方啊?”
    当然,说出这番话,不是让卢宴欣赏她声音有多美,而是企图唤起卢宴心中的场景,什么场景呢?
    自然是她先头昏厥在草地上,浑身湿漉漉,被卢宴拦腰抱起的情景了。
    那样动人的一幕,两人肌肤相贴,严萱萱相信,每多回忆一次,都能拉近她和卢宴心与心的距离一分。
    这也是为何,严萱萱将算计的地点设在昏厥之地的原因。
    却不想,卢宴听罢,认真回忆道:
    “错不了,就是这个地方。当时我和你小姑姑就站在不远处,你小姑姑刚离开,我就听到‘咚’的一声,回头一看,就见你昏倒在这块岩石边……”
    这里,是他赠送严如莺定情之物的地方,他绝不可能记错。
    这个地方,是他要铭记一生的地方,充满了甜蜜,他怎么可能会记错?
    卢宴信誓旦旦地表示:“就是这里,错不了。你瞧,那边草地上还有你小姑姑的脚印呢。”
    卢宴抬手指向一处草丛,眼神里温情脉脉。
    严萱萱见状,心头一个不爽,再顺着卢宴的手看去,更是忍不住想翻白眼……普普通通一片绿色草丛,哪来的脚印?她怎么没看到?
    硬要说有的话,也不过是一两处的小草微微倾倒下去一点。
    勉强能看出有人曾经站过。
    仅此而已!
    严萱萱攥紧了藏在广袖里的手,是她低估了卢宴对严如莺的感情。不由得想起话本子里的一句话“情到浓处,只看得见彼此,再看不见第三个人”,此时此刻的卢宴就是这种状态,满心满眼都是严如莺,完全看不到她严萱萱。
    明白这个后,严萱萱顿时放弃单纯的美.色.诱.惑,开始执行最后一计:“哦,是吗?既然就是这片地,准确无误,那很有可能我迷迷糊糊时,荷包掉落在附近别的地方了。我再去找找,我找西头,你找东头……”
    说罢,严萱萱低头认真地一路朝西边寻觅过去,两人分开。
    这自然都是假象,一心要算计卢宴的严萱萱,怎么可能乖乖分开,各自寻找什么荷包?
    口头上的分开,不过是给卢宴留下她并不想缠着他的假象。
    实际上……
    严萱萱才转过身子没两步,忽然纤纤玉手扶住额头,身子跟着一阵摇晃,然后“咚”的一声,再次软弱无力地昏厥在青青草地上。
    闭上眼,等着卢宴再次抱起昏厥的她。
    这次,她完全清醒着,只要卢宴拦腰抱起她,她定会假装梦魇,双手紧紧环上卢宴脖子,脸蛋朝卢宴脸上蹭去,在卢宴躲避时,她还可以悄悄扯开腰带,整个人衣裳不整起来。而那时,她娘会适时出现,大声囔囔起来……成了见证人。
    如此,首战告捷。
    思及此,“昏厥在地”的严萱萱,心头一片光明,恭王世子妃,非她莫属。闭着眼,静静听着卢宴靠近的脚步声。
    卢宴三两步跑向了严萱萱……
    一片灌木丛后,一直静静观看的严如莺忍不住要冲出去,却被严诗诗紧紧捂住嘴,拽住了,不让出去。
    为什么?
    严如莺睁大双眼,不解地望向严诗诗,目光里满满都是哀求。
    两人抄近路,早就悄无声息到了,严如莺按照严诗诗的提示,一直静静躲藏在灌木丛后,将严萱萱从头到尾的眼神和动作,尽数看在了眼底。
    听过“侄女勾搭亲姑父”的故事,严如莺有了防范心理,再见严萱萱的所作所为,严如莺岂能不明白严萱萱是何等的骚首弄姿,岂能不明白严萱萱在不要脸地勾引卢宴?
    心头恼怒的同时,严如莺也注意到了情郎对自己的忠贞,从头到尾,卢宴就没回应、搭理过骚发发的严萱萱。卢宴的表现,严如莺是满意的,尤其卢宴还记得赠送定情玉佩时,她站在哪,哪里有她的脚印,严如莺在卢宴目光里品读出了甜蜜。
    这样的卢宴,严如莺越发喜欢了,经得住考验,没有爱错人。
    可没曾想,心里才涌起甜蜜,紧接着就看到了严萱萱昏厥的一幕,严如莺不傻,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严萱萱在假装昏迷,在进一步算计卢宴。
    严如莺不愿意情郎被算计!
    既然被她撞上了,她就没有道理再眼睁睁看着情郎上当中计,所以,此时此刻严诗诗阻拦她,严如莺就很想不通,想挣脱开严诗诗的束缚,想冲出去截住卢宴。
    “小姑姑,你要对恭王世子有信心,这点小事他肯定能摆平的。若真的不幸,出了别的事,咱俩全程围观,就是最好的见证人,到时也能帮恭王世子澄清事实。”
    严诗诗小声安慰严如莺。
    自然,这番话只是说给严如莺听的,纯粹只是安慰。事实上,上一世小姑姑的死,严诗诗真的很难原谅卢宴。若是可以,这一世,她宁愿换个小姑父。不过,目前来看,换不成。
    换不成,严诗诗也只能认命,认下卢宴这个姑父。
    但是,眼见严萱萱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严诗诗心下了然,严萱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避开了这次,铁定还有下次,防不胜防。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看看严萱萱到底要做什么,有她们躲在不远处旁观,铁定出不了大事。
    借助这次机会让卢宴吃一顿小瘪,来一次小小的教训,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未尝不是好事。
    这般想着,严诗诗越发捂紧小姑姑的嘴,不让其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严如莺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卢宴中计,朝严萱萱小跑而去……
    “严姑娘,严姑娘……”卢宴弯腰呼喊,呼喊了三四次,见倒地的严萱萱面色苍白,毫无反应,卢宴有些焦急了。
    想去推一推她,不过,手刚伸出去,卢宴又猛地缩回来,从枝头折下一根树枝,去捅严萱萱胳膊。
    边捅,边继续呼喊“严姑娘”。
    严萱萱久久等不来卢宴的拦腰抱起,还被树枝接二连三戳痛了胳膊。卢宴没个轻重,一下又一下,真心很难受,严萱萱差点没忍住要蹙眉。
    眼见卢宴不按常理出牌,严萱萱心头忍不住叫嚣“傻子!戳什么戳?快抱起我呀,快抱起我去看太医啊!”
    严萱萱心头的叫嚣,唯有她自己能听见,卢宴是听不见的,继续用树枝戳她。
    第63章
    树枝捅啊捅,一次又一次,严萱萱苦不堪言。
    严萱萱实在想不通,卢宴是脑子缺根筋么?她这样的顶级大美女软倒在跟前,任意换个男人,都要想入非非趁机揩油了,卢宴倒好,宁愿用树枝戳她,也不亲自用手碰碰她。
    真心一个傻缺!
    这样骂卢宴的不止一个严萱萱,还有她娘世子夫人朱氏。
    朱氏先头悄悄离开,给足女儿和卢宴独处时间,估摸着女儿该下手了,又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寻了过来,藏匿在不远的大树后。
    见女儿“昏厥倒地”,朱氏以为最最精彩的高.潮来了,岂料,等啊等啊,盼啊盼啊,双眼都看累了,也没等来卢宴的公主抱,就见卢宴一个劲用树枝戳她女儿胳膊。
    她女儿的肌肤多嫩啊,不是她吹嘘,她可是亲眼见过的,白白嫩嫩的,比枝头的梨花花瓣还娇嫩三分呢。
    这样吹弹可破的肌肤,哪里经得住卢宴一次又一次地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