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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拍卖还未正式开始,客人们除了待在二层的房间休息外,大多都聚集在这一层的大厅。”
梅惊弦不解,“他们集聚在这里做什么?”
那女子沉默了下,含蓄道:“住在这一层的都是和我一样的姐妹。”
她此刻本该也是待在大厅中的一员,是方才那中年男人看中了她,她这三天来便一直与对方待在房间里,如此说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梅惊弦听懂了,登时便不再问了。
女子也很快略过了这一话题,继续道:“蝙蝠公子下了命令,不许岛上有明火出现,就连吃的都是冷食。客人们虽然会聚在一起,但除了蝙蝠公子,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身边人是谁,你和你的朋友混到里面,只要不引起蝙蝠公子和岛仆的注意就行。”
“只是……”她又有些担心道:“刚才那人已经死了,客人的数目不对,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梅惊弦看了眼地上被砸得血肉模糊的男人,“客人身上可有什么凭证?”
“有,凡是上岛的客人,身上都配戴了一块岛上发放的腰牌。”女子弯腰在那具尸体身上摸了摸,不消片刻便摸出了一块铁质腰牌,上面刻画了一个小小的岛屿图案,在岛屿之上,一只蝙蝠张开翅膀,仿佛要将整个岛屿笼罩其中。
梅惊弦接过腰牌,直接一脚将那男人的尸体踢进了床底下。
想了想,他对女子与西门吹雪道:“你们转过去,我换件衣服。”
他预计不久后也许会有一番大动荡,但这岛上不仅有陆小凤和楚留香,还有一群被蝙蝠公子邀请而来的客人,他如今还是玉剑公主的打扮,倒是不适合在这种情形下见人了。
史天王未除,如今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
女子心说这地下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再说她眼睛也看不见,为何还要转过去?
但她不愿违逆梅惊弦,于是无声的转过了身。
见西门吹雪还未动作,梅惊弦眉头微皱,不悦的盯着他。
西门吹雪一顿,沉默的转过身背对他。
梅惊弦放下灯笼,从背包里取出青白二色的男装和青玉流,刚要换上又想起了楚留香。
他扮成玉剑公主的时候是用的自己本来面貌,若再以男装的面貌出现在楚留香面前,岂不是就要暴露男扮女装的事实了?
想到这里,他遗憾的将衣服和青玉流放回了背包,取出了之前穿过的那件华贵的金边白衣与黄金面具。
穿戴好后,梅惊弦提着环金雕梅花的漆黑长剑,返身走到西门吹雪面前,沉声道:“记住,我是杨铮。”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点头,“嗯,铮铮。”
猝不及防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梅惊弦登时赧然,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旁边的女子道:“嗯,我记住了,杨公子。”
在女子的角度而言,杨公子的同伴怎么可能不知道杨公子的姓名,所以这句话只能是对自己说的。
她欢喜的应答,深深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梅惊弦:……
他羞恼的瞪了西门吹雪一眼,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他分说。
一切准备就绪,梅惊弦熄灭灯笼,和西门吹雪一起跟在女子后面出了门。
三人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缓慢行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逐渐听到了连绵不断的男女调笑声。
夹杂在其中的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声音,想也知道这群人聚在大厅里正在做什么勾当。
梅惊弦此刻竟有些庆幸于此地的黑暗,让他看不到即将面对的情景。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女子忽然停了下来,低声道:“往前走三十来步就到大厅了,我……我就不过去了。”
她的声音中含着深深的排斥与恐惧,梅惊弦自然不会去勉强她,温声道:“你回原来的房间去,除非我来叫你,否则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女子没有回答,梅惊弦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臂被一双柔软的双手抓住了。
那双手顺着他的手臂摸索到他的手掌,将他的左手紧紧握住。
这绝不是西门吹雪的手,且不说西门吹雪的手练剑多年长了多少茧子,就说西门吹雪的左手此刻正牢牢的牵着他的右手呢。
所以现在抓着自己手的人是谁?
梅惊弦立刻猜到了是谁。
他一边小幅度的挣扎着想把左手从那双柔软的双手中挣脱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倾听着西门吹雪的动静,生怕他察觉到自己这边的小动静。
无奈那女子抓的实在是有些紧,他不想(敢)惊动西门吹雪,便不敢使出什么大动作。
梅惊弦心虚极了。
黑暗中,西门吹雪的眉头缓缓蹙起。
他感觉到手中握着的那只手似乎有些僵硬,还隐隐发热。
梅惊弦正紧张忐忑间,那女子缓缓靠近了他耳边,轻声道:“公子,我叫杏儿……”
轻柔的吐息一触到耳际,梅惊弦便觉不妙。
在这黑暗中,他和西门吹雪虽然都无法视物,但耳力还在。
经过了这一段在黑暗中的时间适应,如今只凭着声音,他们便可明确的判断出对方的所在之处。
如今他又与西门吹雪靠得极近,这姑娘忽然靠过来,西门吹雪怎么可能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