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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投出那些石子后,又低头继续编织渔网,时不时说笑两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同自己无关。
眼见着那兜头而来的贝壳雨即将砸下来,梅惊弦极力忍住躲避的本能,惊呼一声,以手掩目退了一步,姿态慌乱而局促。
这突然的袭击来得猝不及防,且玉剑公主又走在最前头,当诸人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救护时却已是来不及了。
危急间,一道白影闪过,衣摆带起了猎猎风声。
下一刻,只听阵阵雨打礁石般的细响传来,诸人听到声音时,已然看到西门吹雪挡在了玉剑公主前头,那如花雨一般的贝壳尽皆打在了他的身上。
梅惊弦不是躲不过这贝壳雨的袭击,但他也明白,在如今这众目睽睽之下,他绝对不能躲。
毕竟玉剑公主是一个养在深闺武功平平的女子啊。
他心知此次是逃不过受伤的结局了,但这些贝壳虽然来势汹汹,威力却到底比不上真正的暗器,落在身上顶多受点轻伤疼上几天而已。
史天王何等谨慎贪生,此事想必是他在婚前的小小试探,若他暴露了什么破绽,引起了对方的防备,怕是会给此行任务增加难度。
他做好了准备,护住了脆弱的眼睛,打算硬扛过去,事后再用治疗心法治伤。
然而本该来到的袭击却全都被挡了下来。
他豁然抬头,对上西门吹雪平静的面容。
对方静静的望着他,那漫天的贝壳带起凌厉的破空之声,重重打在他背上,他却仅仅只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松开了。
这场贝壳雨来得快结束得也快,梅惊弦还未反应过来,事情就结束了。
他匆忙绕过西门吹雪身侧,往对方背后一看,只见那雪白的衣裳已经被割出了许多凌乱的口子,更有好几道伤口已然见了血,洇湿出朵朵红花。
“你……”梅惊弦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双手掩在袖中,担忧的盯着对方神情丝毫不变的面容,“你怎么样?”
西门吹雪摇摇头,平淡道:“无碍。”
见梅惊弦眉头紧皱眼中虑色与怒色交织,他沉默一下,又接了一句:“只是小伤,你莫要担心。”
众目睽睽之下,梅惊弦不好做出什么逾礼的动作,更不能扒开西门吹雪的衣服查看伤口甚至为对方上药,只能满怀心疼与担忧站在原地,一时间极为难熬。
此刻,他不由开始怪责起自己,若不是自己揽下了这一摊子事,西门吹雪也不会跟着来到了这里,先是落海漂流,之后又被扯进蝙蝠岛的事端,如今又为救自己受了伤。
甚至对方这伤也本该不会受的,若他自己躲去了那些贝壳袭击,西门吹雪也不会替他受过。
他并非后悔答应了追命的请求来这一趟,只怪自己行事不够妥当周到,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避过这一遭试探。
其他人回过了神来,见梅惊弦安然无恙,追命不由松了口气,神情阴沉的看向白云生,“白将军,这莫非就是你们的迎亲待客之道?果真非常人所能及啊。”
听到追命的声音,梅惊弦心内的焦虑转为愠怒,清冷的双凤眼不满的盯着白云生。
白云生脸上神情僵了僵。
这一出他事先也不知道,心中虽明白是谁的手笔,但此刻也只能由他自己担了下来。
他一边命手下将那几个出手的孩子拿下,一边满脸歉意道:“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公主,我定然令人严惩,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梅惊弦心知白云生口中的严惩存有不少水分,但也明白这事儿追根究底大错也不在那几个明显是听命行事的垂髫稚子,只能来日一并找那罪魁祸首一起清算了。
他冷漠道:“受伤的是西门庄主,白将军是不是应该向西门庄主赔礼?”
白云生面色微变,接着笑笑转向西门吹雪,“是我疏忽了,西门庄主,此行是我招待不周,稍后我定然让人去准备最好的伤药为西门庄主治伤,还请西门庄主莫要怪罪。”
西门吹雪摇头,声音和神情一样冷漠,“不必。”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拂了面子,对方还是之前就有过过节的西门吹雪,而玉剑公主也在一旁看着,白云生的面色登时难看起来。
梅惊弦心知西门吹雪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自然无须白云生的那什么劳什子伤药,却不想倒是让白云生误会了自己的态度。
他本不想多理会白云生,但见西门吹雪身上还带着伤,忍不住道:“白将军是不是应该带我们到下榻的地方了?西门庄主身上的伤可耽搁不得。”
一直沉默旁观的陆小凤看了眼西门吹雪背后,不由有些怀疑梅惊弦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就那几道小伤口,顶多伤了点皮/肉,怎么就……耽搁不得了?
第103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陆小凤瞅瞅梅惊弦眼底难以掩藏的忧虑,再瞄瞄面色如常的西门吹雪,心中颇有些一言难尽之感。
想当初,西门吹雪初出江湖,可是连肩膀上被人戳了个深可见骨的血窟窿都面不改色提剑就上的,如今又怎么会将这么几道小小的伤口放在心上?
可惜梅惊弦此刻听不到陆小凤的心声。
西门吹雪初出江湖都是近十年前的事了,梅惊弦与西门吹雪初见时对方剑道已是大成,江湖上鲜有敌手,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对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