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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无妨,可是在旁人眼里他是玉剑公主就很麻烦了。
西门吹雪任他愁去,眼见着他越发愁郁的神情,眉宇间竟还添上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悠然。
见梅惊弦思虑得连面前的菜肴都难得没了兴趣,他提起筷子从菜盘上挑起一只蛏子,轻巧的划分掉外壳,送到梅惊弦唇边,“张嘴。”
梅惊弦条件反射性的张口吃掉了送到嘴边的蛏子肉,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一热,赧然低头,“我自己来。”
没吃两口,他的动作又慢了下来,想起之前思虑的那件事,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眼见这件事不解决他是无法安心吃饭了,西门吹雪沉默一下,开口道:“想要亡羊补牢,也并非毫无办法。”
“什么?”梅惊弦一愣,接着便是一喜,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他心里很快的想象了一下,接着问道:“直接告诉楚留香和胡铁花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为的是迷惑史天王?可如此的话,岂不是还要将我们的任务也一并告知于他们?”
西门吹雪眉头一皱,“我们的关系并不假。”
“说得也是,楚留香机敏多思,胡铁花粗中有细,这个时候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是假的,他们定然不会信。”梅惊弦点点头,丝毫未觉自己方才的话险些引起了对方不虞,追问道:“那你究竟有何解决之法?”
西门吹雪张口欲言,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双眸意义不明的看着他。
“怎么了?”梅惊弦不明所以,“你快说呀。”
“你先允我一件事。”西门吹雪眸光一动,沉声道:“两月后的中元节,随我回燕北祭祖。”
中元节祭祖?
梅惊弦很快领会了西门吹雪话中潜藏的意思。
对方既然想让他在中元节陪同一起祭司先人,那其间所代表的身份,自然不言而明。
他有些慌乱的收回停驻在西门吹雪身上的视线,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下来,掩住了仿佛潋滟了一湖余晖微光粼粼的双眸。
西门吹雪盯着他眼尾上的晕红,执着道:“如何?”
梅惊弦飞快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面前的汤碗里,仿佛想在里面看出一朵花儿一般,心中赧然不已,口中却仿佛有些不平道:“为什么要忽然说这个?我若是不答应,你难道就不将你的办法告诉我了?”
“你若不答应,我为何要说?让你抓心挠肝的好奇岂非更好?”西门吹雪平静的说完,见梅惊弦抬起脸来凤眼微睁张口欲言的模样,忙转开话题,“所以,你究竟想不想知道那解决之法?”
“说吧。”梅惊弦扫了他一眼,心知自己这一应下也就等于应下对方中元节祭祖之事,不由又是羞赧又是气恼。
但为了以后不会听到有关西门吹雪与玉剑公主的流言二三事,这么一些羞恼也就无足轻重了。
“此事倒也简单。”达成目的,西门吹雪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解决了史天王,那豹姬也不必再留,知晓此间‘内情’的人除了追命与陆小凤,便只有楚留香和胡铁花。”
梅惊弦点点头,依他们之前所推测的那样,史天王纵然得知玉剑公主和西门吹雪之间有“私情”也绝不会往外透露,而豹姬摄于史天王,自然也不敢往外说。
“追命与陆小凤自不会将此事传出去,倒是楚留香和胡铁花,他俩在江湖上交友甚广,在酒桌上顺口和旁人说几句,你就要和玉剑公主成双成对了。”
然后他就要成了没有姓名的第三者。
梅惊弦越想越苦闷,不由有些暗怪自己当时在船上和西门吹雪在一起时也没想过要收敛些,如今反倒是坑了自己。
西门吹雪安抚的看他一眼,立刻道:“待解决了史天王,你大可不再出面,再令陆小凤告知他们玉剑公主为屠史天王而就忠伤亡……”
话才说了一半,梅惊弦登时恍悟,接上去道:“然后陆小凤为了日后不再触及你的‘伤心事’,请求楚留香与胡铁花不再提起有关玉剑公主之事,更不要将此事传扬,以免日后你听到了伤神,如此自然就可顺当的防止他们将此事泄露出去。楚留香和胡铁花是重义之人,重义之人大多重诺,他们既然答应了的事,定然不会违诺。”
而江湖这么大,西门吹雪和楚留香胡铁花的关系也称不上多么热络,这就绝了他们日后会去燕北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畅聊往昔”的可能,这件事也就被掩埋了个彻底。
想完了其中关窍,梅惊弦有些懊恼。
这办法也太简单了,他怎么就没想出来呢?
他望着西门吹雪,以一种惊讶且惊叹的眼神,“吹雪,没想到你的心眼儿这么多。”
西门吹雪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梅惊弦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了些为难,“祭祖的话,你爹定然也会出现吧?”
想起玉罗刹,便想起了去年年前在万梅山庄发生的那一桩事,梅惊弦倒不是到如今仍对玉罗刹怀恨在心,但依他所领略过的对方的性情来看,若他们当真在中元节祭祖时撞上,免不了徒增尴尬。
“不会。”西门吹雪毫不犹豫的否决。
“为什么?”
“自从我出生后,他就离开了万梅山庄,自然也不曾再进过祠堂祭祖。”西门吹雪说完,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又添了一句,“我娘的坟茔在后山,他纵然要回来祭拜,也只会去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