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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一惊,难不成自己不该问。她有些懊恼,都是前世带来的坏习惯,没想到几千年了都没改过来。
润玉走到锦觅面前,突然俯身向她行了个大礼。
“哎呀,润玉仙上,你这是干什么呀!”锦觅手忙脚乱的去搀扶他。
润玉却郑重其事的说道:“锦觅仙子,润玉此举只为道歉。其实润玉乃是天界的夜神,旭凤的哥哥。之前,润玉并非有意隐瞒身份,只是瞒了锦觅仙子这么久,润玉着实惭愧。”
锦觅松了口气,不是自己说错话就好,她笑道:“原来,你的道歉就为了这个啊!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
“刚开始没看清,我还以为你是蛇仙,后来仔细想想才发觉不对”。
哪儿不对,当然是鳞片不对了,蛇鳞和龙鳞会一样吗?只是这些锦觅不好意思明说。
“我曾听狐狸仙说过自己有两个侄子,一个是那焦凤凰,为火神;一个则是夜神名为润玉。又听说,唯有夜神仙上才养有魇兽,我那么聪明,还猜不出来你就是天界的大殿下呀!”
锦觅得意的摸摸魇兽,才又道:“其实大殿下你根本无需跟我道歉,我从没问过你的身份,你也没有刻意隐瞒或是欺骗我,反倒是第一次见面就主动说自己身份的才奇怪呢,我是谁谁谁的儿子,谁谁谁是我爹,润玉仙,你看,是不是感觉特炫耀,特中二!”特装逼,最后这个词,锦觅对着润玉的玉容没好意思说出来。
其实就算说出来,润玉也听不懂,包括“中二”,不过此刻他的关注点没有在用词上,听到锦觅为自己辩解,润玉心中又是酸软又是发烫。
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再次行礼道:“锦觅仙子的度量着实令润玉佩服,听锦觅仙子的一席话后,在下终于能俯仰无愧的与锦觅仙子相处了。”
“润玉仙上,你实在太客气了。”锦觅略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没想到渣父天帝竟能生出如此纯良老实的儿子,这让秘密一堆的自己着实惭愧呀!
润玉看看天色,到了该交班的时间了,只是此时的气氛温馨的令他实在舍不得离开,于是他尝试的问道:“不知锦觅仙子可有兴趣去布星台一游。”
锦觅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当然有了。”
布星台位于北天门外,悬空孤立于星海之中。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星石,锦觅走着走着,不免被这些闪着细微银光的星石所吸引,她弯腰捡起一枚星石打算收藏。
“咦!”刚拿到手,锦觅就感觉出星石的特异之处。
她跟着炼器的祖宗学炼器,几千年来过手的各种炼器材料不知凡几,因她身有封印修炼缓慢,花界众芳主们愧疚之余对她的爱好自然是鼎力支持,想方设法为她淘换炼器材料。正所谓“唯手熟尔”,摸得材料多了,她一上手就基本能判断出材料的属性来。
她尝试将灵力注入星石,星石很顺畅的接受了。然后她换了个方式,将带有攻击性的灵力注入进去,这一次星石仍然毫无保留的接受了。想了想,锦觅直接利用星石当容器,不停的压缩里面的灵力,这一次又成功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锦觅已经换了四五种方式来测试星石的属性。虽然只是初步测试,但跟自己的判断八九不离十。她欣喜的颠颠手中的星石,心道这次来布星台果然没来错,这星石可比仙玉和灵力珠好用多了。
原本要参观布星台的“游客”中途开了小差,润玉看着像个孩子似的蹲在地上玩石子的锦觅,又好笑又无奈,算算时辰,该是到了布星的时间了,他只得先去布星。算了,只要她肯来布星台就好!
先将第一块星石放到一旁,锦觅在四周又挑了几块容量大小不一的星石一起装入储物袋后,她才想起自己到布星台的目的。
她急忙抬头朝润玉看去,此时,润玉正聚精会神的控制着星星在天空不停的变换方位。
“原来这就是布星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锦觅惊叹道。
润玉布星的手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举手抬臂间举重若轻,有股形容不出的韵味,锦觅既想看人为控制星星移动的奇景,又想欣赏润玉灵动飘逸的姿势,真真比当值的夜神还忙。
她怕影响到润玉布星,一直离的远远的。但有时站的远反倒看得清。
布星台四周没有任何建筑,就连台上都是空空如也。漆黑寂寥的夜晚,唯有一颗颗星星努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可惜,在这种环境下显然没有什么用处,反倒越发凸显布星台的苍凉与萧条。
身着白衣的润玉站在那里,本应与这荒芜之地格格不入,但望着他清瘦修长的身影,锦觅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孤寂”一词。
秋阴时晴渐向暝,变一庭凄冷。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
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听闻他成为夜神,掌管布星已数千年之久,每天晚上都在这杳无人烟的荒凉之地当值,长夜漫漫,形单影只,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魇兽相伴,不知怎地,锦觅心中一阵憋闷。
她按着心口,仰头深深呼吸了几次。
“锦觅仙子,你怎么了?”润玉布完星回头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立刻关切的问道。
锦觅摇摇头:“没什么,一时呼吸不畅而已。”好奇怪,她都不是凡人了,怎么还会出现凡人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