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柔对姜临川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感到震惊。
    她就没见姜临川学习过一分钟！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柳一柔怨气值加50】
    “我可以和柳同学成为朋友吗？”冷殇夜小心翼翼问。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朋友了。”柳一柔先回复冷殇夜，再温柔而不失俏皮的问姜临川：
    “我可以和姜同学成为朋友吗？”
    “bx。”
    姜临川连拒绝都那么懒，只打首字母，让柳一柔反应了两秒，才认出来是不行。
    柳一柔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在横冲直撞。
    她甚至想把手机丢在地上砸碎，实际上什么也没做。
    为什么她想要得到的一切，别人轻而易举就拥有，而她苦苦追求，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等柳家认回姜临川，她还有什么用呢？柳家夫妇虽然没在物质上亏待过她，但一直忙着生意、忙着找儿子。一听到儿子的消息，不远千里也要去找。她那时会留在家里，等待未知的命运。她就像一块石头，窃居在星星的行宫，等光芒散去，她还是原来那块石头。
    【柳一柔怨气值加100】
    “那要怎么才能和你做朋友呢？我真的很喜欢姜同学你。”柳一柔笑容渐渐扭曲。
    姜临川皱眉。
    柳一柔难道对喜欢有什么误解？
    他抽一下流浪狗的屁股，才10怨气值。拿菜刀去吓姜小俊，将将过百。要是柳一柔这居高不下的怨气值，代表了她的喜欢。那真的够危险的。和冷殇夜不同，他从来没对柳一柔做过什么。
    姜临川最近刚迷上动漫，玩了一下攻略向游戏，有个男主开后宫被深爱着他的女主给咔嚓了，深刻演示出爱之深恨之切的操作。万一真碰上这样极端的人，谁顶得住啊？
    “强者之路，注定孤独。”
    “……”柳一柔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嘶吼。
    【柳一柔怨气值加100】
    姜临川写完一份工作总结，顺手开了盘游戏，偶尔简短回复一下柳一柔，便有源源不断的怨气值入账。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柳一柔体验则非常不好，和冷殇夜聊天都没有那么快乐了。在她的印象里，姜临川应该是一个阴沉自卑的人，养父母待他十分苛刻，他也过分贫穷，捉襟见肘，这样的人，总会有几分局促，但她完全没从姜临川身上发现任何与此相关的特点。
    他坐在哪里，哪里就熠熠生辉，连光线待他都格外温柔，那种从容平静的贵气，实在与他的过往经历不相符。就算是和出身优良的冷殇夜站在一起，他也毫不逊色。真正的高贵源自内心，即使总穿着校服，偶尔露出里面的旧衣服，他那一身气质仍然出众。
    聊天更是令人窒息，要不是她还年轻，说不定会心肌梗塞。
    难怪这么多年下来，姜临川一个朋友都没有。
    第一次聊天以柳一柔发晚安截止，姜临川没回复。
    冷殇夜几乎称得上秒回。
    他白天也知道了姜临川的聊天账号，却没添加。两个男的有什么好聊的。虽然是这么想，冷殇夜却忍不住思索，这个时候，姜临川在做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发送了好友申请。
    柳一柔分别结束与两人的聊天后，冷殇夜与姜临川聊了起来。
    缘，妙不可言。
    “打游戏吗？”姜临川问。
    “打，拉一下我。”冷殇夜毫不犹豫回复。
    冷殇夜从床上起来，投身修仙大业。
    翌日，柳一柔发现前面两人都开始上课睡觉。
    ？？？
    柳一柔满头雾水。
    老师走下来的时候，柳一柔先踹冷殇夜的凳子，再踹姜临川的凳子。
    友情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柳一柔不会轻易放弃！
    姜临川警觉性很高，教室声音一变他就醒了。
    当即在课桌下伸手，放到冷殇夜大腿上，一拧。
    神智模糊的冷殇夜瞬间清醒。
    【冷殇夜怨气值加66】
    【冷殇夜怨气值加66】
    “你们俩，把黑板上的题做一下。”
    姜临川与冷殇夜一左一右，各自解出黑板上的数学题。
    “课后也学习不要太久，晚上没休息好，白天一整天都没精神，对身体也不好。”
    冷殇夜听得小脸发热，姜临川倒很镇静，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懊恼，说道：
    “谢谢老师，我们知道了。”
    “谢谢啊。”冷殇夜坐回座位，揉自己被拧过的大腿。
    姜临川力气未免也太大了吧，感觉腿都被他拧青了。
    同时，冷殇夜回头冲柳一柔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果然还是女孩子更温柔。
    姜临川给冷殇夜写了张小纸条。
    冷殇夜展开一看，
    “你喜欢她？”
    不得不说，姜临川的字很好看。
    “没有。”冷殇夜当然不会轻易承认。
    也许是喜欢。冷殇夜从来没有恋爱过，他不太明白。
    “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对她下手了。”姜临川回。
    下什么手？薅羊毛的手。
    冷殇夜一想到姜临川和柳一柔在一起，心里就怪怪的。
    【冷殇夜怨气值加20】
    姜临川低头一笑。这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不喜欢她你还闹小情绪？
    要是柳一柔也喜欢冷殇夜，那他介入两个人中间，就能同时收割两只肥羊，想想还有点小开心。
    “你不要这样写，一点都不尊重人。”冷殇夜皱眉。
    “我想寻找一个同伴和我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服务人民，奉献社会，时刻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样够不够尊重？”姜临川郑重写道。
    “你还一套一套的。”冷殇夜忍不住笑起来。
    他把纸条递过去，但纸条从桌子边缘落地，飘到柳一柔课桌下。
    柳一柔躬身去捡，冷殇夜连忙抢到手里。柳一柔恰好也没放手，冷殇夜从柳一柔手里撕来半截。
    冷殇夜匆匆打开，上面是上半截，
    正好从“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对她下手了”下面断开。
    冷殇夜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紧张什么，该紧张的是姜临川才对。
    他侧头去看姜临川，才发现这一会儿，姜临川竟然睡着了。
    姜临川真能睡啊，难道昨天晚上自己睡了以后，他又玩了通宵？
    冷殇夜突然想揪住姜临川好好教育一顿。又疑惑，为什么柳一柔不放手，故意让纸条撕成两半，难道她想看我们俩在小纸条上写的东西？
    柳一柔展开纸条，见上面那一串什么社会主义、服务、奉献，摸不着头脑。姜临川和冷殇夜上课就在聊这个？他们为什么不约而同睡觉，昨天晚上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和我聊天后，睡不着觉？
    两人的字都挺好看，字体不同，很容易分辨。冷殇夜很容易理解，但姜临川，柳一柔实在看不懂、猜不透。要是姜临川想建设社会主义，她要怎么才能和他打好关系？柳一柔顿时头疼起来。
    一时间冷殇夜与柳一柔心情都十分复杂。
    每次下课柳一柔周围都围了不少同学，吃午饭的时候，好些人邀请她一起去。柳一柔等了一会儿，前面两人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自顾自走了。他们俩怎么回事？难道我今天不是坐在他们后面，我是个假人吗？连句话也不和我说。昨天晚上不是聊过天吗，全都要我主动吗？
    冷殇夜不是不想，而是把柳一柔给忘了。
    他很忙，上课要随时注意老师的动向，老师走下讲台时就要自己醒过来。免得被姜临川拧醒。吃饭时间到，他要和姜临川一起走，还想着中午带姜临川吃点好的，这么专注，就完全忘记后面坐了个人。
    同桌之间，很容易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特别是看见姜临川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的时候。
    冷殇夜着了魔一样，任劳任怨。
    一整天，柳一柔竟然没有找到和姜临川说话的机会。
    姜临川实在太能睡了。
    放学，两人又一起回去。
    柳一柔内心咬牙切齿，同时给自己打气，要放长线钓大鱼，有点耐心。
    姜临川不动如山，一天刷到五百多怨气值，除了冷殇夜占小头，柳一柔占大头。柳一柔总不会喜欢自己，这要是能喜欢，她的脑回路未免太奇怪。姜临川经过一番精密分析，他觉得是柳一柔嫉妒他能坐在冷殇夜边上。要是他再和冷殇夜亲密一点，柳一柔岂不是会气炸？
    姜临川托着下巴，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认认真真把作业写完，心中满足。
    他很喜欢上学，偶尔也会闭着眼睛听老师讲课。这种轻松自在的生活，以前从未有过。
    还没去网吧，有人敲门。
    “我点了夜宵，你要不要一起吃点？”冷殇夜知道姜临川独自居住，没人照顾。
    “要。”
    冷殇夜住的地方多一个房间，装潢不菲。这时候还没有外卖app，都是打电话订餐。冷殇夜每天的夜宵都由市里一家高档饭店提供，那是冷家的产业。
    姜临川坐下刚提起筷子，冷殇夜问：
    “姜临川，我们应该是朋友了吧？”
    姜临川愣住。我要是说不是，是不是不能吃了？
    “吃，你继续吃。”冷殇夜心里一梗，继续招呼姜临川。
    【冷殇夜怨气值加5】
    姜临川才吃两口，冷殇夜便一笑，说道：
    “吃了这碗饭，我们就是朋友了。”
    姜临川没说话，把饭吃完。
    真香！
    以后还是薅柳肥羊吧。冷殇夜同学让人不忍下手。还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以后你来我这边吃饭吧，每天晚上我这边都有夜宵。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反正我也吃不下这么多。”
    “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姜临川略加思索。
    “又不是投资，谈什么回报。”冷殇夜皱眉，不太高兴：
    “对了，你每天晚上不睡觉的吗？”
    “睡不着。教室睡得香。”
    “……没事，上课我叫你。”冷殇夜决定以后早点睡，也监督姜临川晚上睡觉。
    姜临川吃完，盯着冷殇夜的脸发呆。
    冷殇夜吃饭的速度慢下来，脸慢慢红了，低头问：“你看我干什么？”
    “有点好看。”姜临川诚实道。
    “你也好看。”冷殇夜抬眼看了下姜临川，姜临川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冷殇夜又匆匆低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灯光下姜临川尤其好看，懒洋洋的，黑发微卷，柔软有光泽，莫名让人想起小羊羔，咩咩声还带着奶气。
    “我知道。”姜临川大方应承，倒让冷殇夜拘谨起来。
    冷殇夜坐直，努力抚平思绪。我瞎紧张什么呢？应该高兴才对。已经交到朋友了，值得庆祝。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很多，冷殇夜开始莫名在意一些肢体接触，比如姜临川睡觉的时候胳膊过界，头发蹭到冷殇夜手上，比如体育课两人打篮球时，撞了个满怀……
    冷殇夜从来不说什么，心里总升起些许异样。
    难道这就是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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