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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伽美什低头看了他一眼,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随后嫌弃地抬脚,拨弄什么小动物一般把宁七撩到了一边,抓住乖离剑,朝勉强站住的鹤丸走了过去。
纯金制造的盔甲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声响,他的速度也并不快,然而鹤丸已经无力去挪动自己的腿,也并不打算去躲,只死死地盯着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走到他面前,随即露出被侮辱了一般的厌恶神色,抬起手,将乖离剑往鹤丸手中的本体上轻轻一磕——就像大家喝酒干杯时的力道,甚至比那还轻。
只这一下,鹤丸便猛然吐出一口血来,刀身扭曲,整个人仰面倒了下去——最后一个御守消失,而鹤丸也再也没能起来了。
明明重伤的那个是鹤丸,吉尔伽美什却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立刻丢开手,乖离剑也瞬间化为灵子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过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吉尔伽美什转头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宁七,发现对方被他撩开之后又摸回去,一手圣杯,一手提灯,呆头呆脑的,脸上还有血迹,便后知后觉地重新升起怒气来,冷声道:“好了,接下来该解决你的事情了。”
宁七:“……”
我有什么事情吗?!我什么事也没有啊!咱们快点把圣杯拿回迦勒底吧!任务完成啦,好开心的耶!
第十五章
宁七考虑过偷偷溜走,但想想最后大家还是要一起回迦勒底,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多半还是要挨喷,说不定还重些,当下便丧眉耷眼地站了起来,一副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学生模样。
吉尔伽美什冷着脸掐住宁七的下巴,将对方的脸抬了起来,坚硬的手甲和下颌骨碰撞,让宁七露出了吃痛的表情。
吉尔伽美什咋舌一声,手甲连同上半身的盔甲一起化作灵子消失,头发也温柔的披散下来,遮住了额头,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柔和了许多,让宁七心里的压力稍稍变小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到底在生什么气,但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抢占先机,宁七艰难地开合着自己被捏得嘟起来的嘴,说道:“呃……对唔起?”
吉尔伽美什都要被气笑了,反问道:“对不起什么?”
宁七:“……”
他哪里知道啊!
吉尔伽美什见状,冷下脸,说道:“杂修,在你的判断里,仅仅是这样的小场面,就值得你豁出性命去召唤本王吗?你是否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分不清轻重,这样不成熟的决定,让本王对你非常失望。”
原来是这个事儿啊!
宁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吉尔伽美什看得差点没忍住直接动手揍他。
合着这人都把这茬儿给忘了,到底是有多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何等愚蠢!
见吉尔伽美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宁七连忙道:“这个我可以解释的啊,其实我根本不会……我是说,我只是说说而已,根本不会真的让你出来的,开,开个玩笑嘛,我晓得你不会出来的……”
宁七说着说着自己都开始心虚了,吉尔伽美什当然不会被骗过,只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如果陪你来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脑子根本就不好使,只会愚忠的家伙们呢?这种‘玩笑’,他们可听不出来。”
宁七顿时有些无语,小声道:“这话说的,每次不都是你陪我出来吗?其他人哪有机会……”
宁七小声逼逼完,战战兢兢地抬眼去看吉尔伽美什,却见对方看上去不仅没有生气,甚至挺高兴的。
“你这家伙,”吉尔伽美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都做不好,讨本王欢心倒是挺擅长的。”
宁七:“……?”
他有吗?
宁七正呆滞着,吉尔伽美什便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忍不住一般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尽管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本王的庇护会永远伴随着你,永远!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的笑声穿透力实在是太强了,宁七面如菜色,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这个大杀器安抚下来了,宁七这才有空去看看审神者的情况。
因为圣杯回到了宁七的手上,吉尔伽美什的出现也带走了部分力量,圣杯对刀剑们的影响渐渐减弱,失去了圣杯带来的力量,付丧神们甚至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纷纷变回了原型,审神者正心疼地一把把将它们捡起来,拢在一起。
宁七想了想,把提灯还给吉尔伽美什,将圣杯揣进怀里,跑过去帮忙了。
其他刀剑们虽然受了重伤,但也就是本体变得暗淡,看上去只要好好修复一番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只有鹤丸的情况格外严重,整个刀身虽然没断,但却整个扭曲变形了,仿佛一块破铜烂铁一般,看上去十分吓人。
宁七忍不住看向吉尔伽美什,后者冷笑一声,说道:“这种东西,原本也与破铜烂铁没有什么区别。”
宁七:“……”
鹤丸好歹是名刀,被不知道多少人争抢过,这句话换别人来说肯定是要被骂的,但吉尔伽美什作为坐拥世上所有财宝的最古之王,这么说还真没什么人能反驳——宁七也不敢反驳他,只好安慰地拍了拍审神者的背,说道:“只要刀还没断,想来应该就有挽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