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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不断暗示自己,那只是个游戏,能复活就一定是个游戏也无济于事。
这游戏太真实,在日复一日的登船厮杀中,一次次将长刀送入别人体内,看着别人的鲜血化作一朵朵绽放的花朵。
哪怕陈光再怎么标榜自己是个新时代好青年,也止不住对生命变得麻木起来。
离开须臾海已经很多天,出来之后,也就在当时吓了白娘子一大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光渐渐成功的回到了现实生活中的感觉,让生活冲刷走了在须臾海中染上的血腥气。
直到今天,又开杀戒。
陈光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嗜杀之人,他只想做一个欢乐的好青年。
会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在心中认定对方该死吧?
我绝不嗜杀!
我只是,麻木!
他这样自我欺骗着。
一边胡思乱想着,他一边又十分机械的故技重施。
又杀一人。
人的血液真是个有毒的东西,不断的给它糊在脸上,灌进鼻子和嘴里,就会像酒精一般渐渐麻痹人的心智。
第三个人的伤势比最先出来两人更轻一点,差点就给他喊出声了,幸好陈光及时将他狠狠一拖拉进了水里。
这人在水里大约扑腾了几秒钟,最终依旧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但他异常的动静让落在最后面的白人维纶大为警觉。
陈光也知道坏菜了,赶紧悄悄往旁边挪了些位置。
刚挪出去两步,就从通道口猛的探出把手枪来,对着他刚刚立身的位置接连开了三枪,只惊出陈光一身冷汗,距离他最近的一颗子弹从他耳边划过,差那么一寸就要径直钻进他的脑袋里了。
“大卫?盖伊?西尼萨?前面是什么情况?回答我!”
维纶接连喊了前面三个人的名字,但却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这三人都死了。
又是等了十几秒钟,维纶丝毫不敢动弹,也不再需要另外三人回答他了,因为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该死!”
维纶低声骂道,悄悄往后退却了一点,紧紧捏着手中的枪,另一只手从身旁取下自己的蜜獾冲锋同样紧紧抓着。
前方的蓄水池中正传来水流波动的哗哗之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地下,显得格外诡异阴森。
维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他三十余年的半职业军人生涯中,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仿佛自己下一秒就会殒命。
此时此刻,他已经知道前方有个人在等待着自己了。
之前三人死得无声无息,从头到尾甚至连一点挣扎之力都没有。
虽然因为刚才那诡异的“火焰喷射”,自己七人损失惨重,但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另外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顶级战士的事实啊!
可他们临死前就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一声来!
狠狠的踩了一脚已经彻底死绝的扎伊德,维纶恨不得把他脑袋踩碎,“对面这家伙,比你嘴里说的可要厉害多了!”
就在此时,从他的头顶之上渐渐传来震动,是华夏军方和警方的脚步,维纶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了。
华夏军方正在想方设法找进这里来。
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一旦落到华夏军方手里,或许活着都不如干脆利落的死去。
但他不想死,所以,没有第二个选择,哪怕觉得前方的黑暗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他也只能毅然决然的往前扑去。
“混蛋!我和你拼了!”
维纶猛然打开绑在腰间的战术手电,腰一猫,狠狠往前跳将出去,蜜獾冲锋提在右手,人飞在空中,蜜獾枪口便喷射出灼眼火光。
突突突突!
密密麻麻的子弹带着白人维纶强烈的求生欲,狠狠的宣泄出来,在他身周扫成了个环形。
维纶稳稳的落地,左手死死捏着手枪,一双血红的眸子四处打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没有任何动静,偌大的蓄水池中,只有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滴答滴答的水声。
战术手电将蓄水池中的情况全部照亮,维纶只见着大卫、盖伊和西尼萨三人背朝上,脸朝下的漂浮在水面上,分别在蓄水池的两个角落中。
殷红鲜血从这三人身躯渐渐弥散开来,将浑浊的臭水染成了棕红色。
维纶疯了般四处张望,“在哪里!来啊!混蛋!”
话音未落,一柄长长的匕首从他后背狠狠扎入,刺进了他的心脏。
维纶惨叫着,绝望的哀嚎着,猛回过头,手指再度扣动扳机,却打了个空。
将匕首插进他后背的人又一次消失了。
陈光缩在水下,第一次觉得这肮脏腐臭的十年陈酿是那么可爱,要不是这宝贝儿完全没有可见度,自己给那孙子照出来立马扑街不解释。
但陈光今天的运气终于用得差不多了,维纶临死前疯狂的扫射,终于有一颗子弹好死不死穿过水流射在了他的肩膀上。
陈光闷哼一声,嘴里憋着的气吐了不少,又是喝进一大口脏水。
但这依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更糟的是维纶看到了水面突然冒起的气泡。
他将蜜獾对准了这个方向,嘴里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哈哈哈!混蛋,我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