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都是泪，整整三年时间，十城范围数百万人遍寻大山，甚至有喜欢投其所好的商人到更远地方去高价收购陈光所需的武学，但收效实在甚微，能找来的大多都是些低端货色。
    所以他当即便收拾行囊，吩咐下去，让真武圣帝城低调行事，自己要出一趟远门。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陈光入主真武圣帝城，再到击杀十方武皇成为十城领主，此后数年这一片区域简直风调雨顺，原本几年难得一见的雨水，竟一月一下。
    有人说这是圣帝英明，得天之幸。
    也有人说这是传言之中的祥瑞现世，祥瑞在哪，吉兆就在哪。
    总之，结果就是十城范围内不但风调雨顺，家家户户有余量，吃得好了，身体就好了，就连武徒也多诞生了数个。
    十城领域里的商业也渐渐发达起来，商人们自然就有活干了。
    就连鲍老头的侄儿，也在陈光的鼓励下干起了商人的活计。
    本来鲍老头是不许的，但陈光告诉他，“你自家人不帮，那帮谁？你当我的大管家，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别看现在你有这身份地位，但等你一死，你又留得下什么来？倒不如帮帮你的家人，兴许将来你侄儿生意做大了，你重生之后他又能把你寻回来呢？”
    鲍老头的侄儿倒也没让人失望，顶着个圣帝特许的红脑袋商人的名号，做得有声有色，陈光得到的六门武帝级绝学，其中有一本便是他到数千里外的大城里高价收回来的。
    陈光四人跨坐在高头大马的汗血马上，一路飞驰。
    这马也是特殊，比地球上常见的大马至少壮出去一半，脚程惊人，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不但人会受到阴阳气滋养，动物同样少不得好处。
    “陈先生，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儿一边跑，那童颜白发老者突然说道。
    一天过去，大家相互间关系也更熟络些，陈光总被他们圣帝圣帝的叫着，心里也挺膈应，但又不能让他们像自己圣帝城中的下属那样改口叫大人，所以索性让他们直接叫自己陈先生好了。
    “请讲。”
    “老夫也知道陈先生醉心武学，但曾有武帝级强者说过，多不如少，杂不如精，阁下虽然志存高远，但还是得量力而行呐。”
    陈光也不反驳他，“多谢前辈提醒，在下铭记于心。”
    见他和自己虚与委蛇，童颜白发老者笑笑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封不眠倒是笑了起来：“陈先生既然能轻易轰杀十方武皇，实力比我三人只强不弱，自然有自己的看法。”
    “也对，是我多嘴了。”
    老者点点头，不再多言。
    三天之后，四人到达目的地。
    这到的确是个绿草如茵的好地方，虽然河流早已干涸了不知道多少年，但这山谷里的土壤却也比其他地方肥沃得多，草木繁盛，山谷里时而隐隐传来鸟兽之声。
    谷口巡视着不少兵士，是封不眠的人。
    陈光调侃着，“封兄倒是小心翼翼。”
    封不眠淡然笑道：“以前这地处就是统治我这一方区域的武人常用的闭关之地，我成为此地领主之后也时常来此闭关打坐。不过前些日子我本只打算给自己开垦一石屋，倒是没想到在地下突然发现了这么个好地处，当然得盯紧了。”
    山谷往里极深，又一路崎岖，驮马难行，四人下马以自身脚程往里面飞驰而去，速度倒也不比千里马慢上多少。
    整整奔驰半日，四人终于杀到山谷深处。
    陈光抬头往四周打量，发现这里倒是个牛角形状的堰塞湖，当年那位武君前辈还真是挺会挑地方的。
    “诸位，洞府入口就在这里了。”
    一个被人工挖开的数十米深大坑出现在四人面前，往下看去隐约能见到地坑底部有一扇石门，在大坑四周横七竖八至少稀稀拉拉摆放了上百条尸体，血迹新鲜，看起来刚死不久。
    见陈光打量这些尸身，封不眠不以为意道：“都是之前我们尝试破开禁制时派去送死的下人，让陈兄见笑了。”
    第0909章 狼牙大棒
    见笑？
    陈光短暂愣神，这就仅仅是见笑那么简单？
    你送上百条人命去送死，在你眼里就是个见笑？
    陈光又转头打量这堆如同垃圾一样给胡乱扔在外面的尸身。
    见他还在意此事，封不眠笑了起来，“倒是没想到陈兄你还有一颗慈悲心肠。”
    陈光指着其中一具尸身说道：“封兄，这少年的面孔……”
    他话没说透，但其实这少年的容貌与封不眠看起来却有五六分相似。
    封不眠无所谓一摆手，“这是我第三十七子，一直就在苦力营中锻炼，也没指望着他能成才，倒是稍微有点可惜死在这里。”
    陈光惊了个呆，在封不眠说这些话时，语气极其平静，并且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是真的不在乎，死了的是他儿子，但在他眼里，却好像陈光走在路上看见一只死了的蚂蚱般无感。
    是的没错，连麻雀或者别的小动物都比不上，生不起任何波澜。
    这……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的常态吗？
    陈光在心中仔细回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之前四年在真武圣帝城时，他身边的臣子除了鲍老头，似乎别人几乎都没有特别在乎自己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