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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曜连忙跟着许夕来到院子里。许夕指了指一枚立着的石头,道:“用尽全力,打一拳。”
    赵曜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扎了个马步,“嘿哈”了一声,一拳挥出打在石头上。
    石头纹丝不动,赵曜静止两秒后,突然缩回拳头疯狂的上下甩动,疼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许夕:“……”
    不对啊,主角光环哪去了??
    他上前一步,捏住赵曜手腕一探,心中顿时明了。赵曜的天资毋庸置疑,体内灵力亦雄厚充沛,然而他还完全没摸到修炼运气的门槛,灵脉一片滞塞,简言之便是传说中的“任督二脉”还未打通。
    示意赵曜跟自己回到房间,许夕指了指一张长榻:“上去,把衣服脱了。”
    赵曜如遭雷劈,张大嘴巴:“啊!?”
    许夕一个眼神淡淡扫过去,赵曜就不敢说话了,同手同脚地走过去爬上榻,红着脸除去上衣,又要去脱裤子。
    许夕:“……下面就不用了!”
    赵曜停手:“哦哦!”
    许夕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也上了榻,盘膝坐在赵曜身后,双掌贴上少年后背。
    十七岁的少年已将将长成,许是从小就干农活的缘故,练出了一身硬朗结实的好身材,肩背挺直宽阔,皮肤是小麦色,泛着健康的光泽。被许夕冰凉的手掌贴上皮肤时,赵曜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怎地,抑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沉心静气。”许夕提醒他。
    赵曜不敢动了,但浑身肌肉仍绷的紧紧的,像块铁板。
    许夕运功为他疏通灵脉,这个并不难,然而在这个过程中,许夕却意外的有了一个心惊的发现——赵曜体内被下了蛊毒。
    金丝蛊,人道“三寸金丝入心腑,大罗神仙也难回”,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蛊,发作时犹如千万金丝穿入心脏,能令中蛊者生生痛死。许夕在记忆中搜寻一圈,确定这蛊毒不是傅深雪的手笔,那恐怕便是殷明觉为了更好的控制赵曜,不知何时悄悄下在赵曜身上的。
    傅深雪是杏林圣手,擅医术,也擅制毒。他涉猎广,对这种金丝蛊毒虽略有耳闻,但却不知道具体解法。许夕试着用惯常的解毒方法拔出那金丝蛊,却完全没有效果,为了避免弄巧成拙,只得暂时放弃。
    “好了。”
    赵曜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连忙穿上衣服蹦下地,活动了两下,突然惊喜道:“师尊,我感觉身子好像轻了好多,但是浑身又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许夕:“再去击一次石头。”
    “是!”
    赵曜飞奔出去,对着石头打出一拳,这一拳几乎达到了隔山打牛的效果,拳头还没碰到石头,那块大石便轰然碎裂,四散开来。
    赵曜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许夕缓缓走过来:“你天赋上佳,日后修习需更加勤勉,不可懈怠。同时需记住,这一身本领是用来祛恶扬善的,万万不可恃强凌弱、为非作歹。”
    赵曜心潮澎湃,跪地大声道:“弟子定谨遵师尊教诲!”
    你最好是记住了。许夕心里默默道,我可不想知道被挖心肝是什么滋味……
    三日后,试剑大会正式开始。
    景明谷盛名在外,各大修仙世家钻破脑袋纷纷将自己族中小辈送进来,希望他们能学到一身真本事,将来好振兴发扬家族门派。景明谷也的确是人才辈出,每三年一次的试剑大会更是新弟子展露锋芒的绝佳时机,然而任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届的试剑大会上,最大的一匹黑马居然那个乡下来的土小子赵曜!
    弟子拜入各大长老门下后,一般都会被师傅赐予武器,或刀或剑,或枪或戟。每届比试虽叫试剑大会,但也并没有规定弟子必须用剑,选择何种武器,采用什么样的作战方式,全凭个人擅长和习惯。
    赵曜什么也没用。他只用了一双拳头。
    其他弟子还有或深厚扎实、或花里胡哨的招式和战斗技巧,赵曜也没有,之前的傅深雪什么都没教给过他,短短的几天内,许夕也不可能让他掌握什么厉害的绝招,于是只问他:“会打架吗?”
    “会。”
    而且小时候经常打。为了和同村其他小孩抢一口吃的,甚至为了从野狗口中夺食,赵曜没少挨过揍,当然也没少揍过别人。
    “那就用你打架的方式去打就好了。”
    赵曜就去了。他的拳头毫无章法,动作也笨重迟缓,总是在台下众弟子大声的嘲笑讽刺中一次又一次的被对手狠狠击倒在地。可渐渐的,台下的人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无论被打倒多少次,那个叫赵曜的少年都会默不作声的爬起来,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继续埋头冲上去。
    他没有喊过一声痛,认过一次输。
    他好像生生不息、怎么碾也碾不死的野草,又像是初出茅庐,不知惧怕为何物的牛犊。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对手比他强多少,他永远不会害怕,也永远不会退缩。
    慢慢的,他的对手都倒下了。
    而直到挺进前三甲,他仍站着。
    “师尊!”这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比试,赵曜一进落雪阁的大门就忍不住向许夕报喜,“我进入最后一轮决胜局了!”
    他一只眼睛肿着,一边嘴角乌青,腿上也不知受了什么伤,站都站不直了,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偏偏脸上还笑的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