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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会生孩子——”白鸥自嘲地笑笑,“怎么跟你后宫里的三千佳丽斗法啊?”
    既然走到了今天,他就没有想过要放手,只是这一处谷底的桃源并不是他二人的归宿,他明白——
    李遇是皇帝,肩上还有一个放不开的天下。
    曾经一次次地退缩时,他就问过自己,自己可以为李遇牺牲多少,李遇可以为自己退让几何。
    有些问题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去想罢了。
    二十多年来缺失的归宿感被这个少年的依赖填满,他躲得开李遇,却逃不过自己的心意。
    “我不要别的女人,也不要孩子。”李遇乖顺地靠回白鸥怀里,“后宫三千宫殿,都给你一个人住。”
    三千佳丽何如,不及一人颜色。
    这一通折腾,都快午时了鱼才烤熟;白鸥看着李遇白皙的小脸上沾上了点碳灰。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花着脸,捧着一条不起眼的烤鱼对着自己笑得又甜又傻;他看着李遇那颗小小的虎牙——
    不就是三千宫阙吗?
    他心甘情愿被困住了。
    *****
    又在谷底摸索着走了好几日,二人才终于找到了走出峡谷的小径,走到了庸城。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路引文书,那块牌子还在白鸥身上,可是太过打眼也不敢拿出来,站在城门外犯了难。
    庸城是项兴言的地盘,若是身份暴露也不知会否有危险,况且……
    他们相挟在谷底走过十几个平静的日夜,就像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
    也鱼水交欢,也相濡以沫。
    他们各自的身子都带着点伤,就这么互相搀扶着。
    谁也没有说出口,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默默扮作一对普通人,没有皇帝,没有将军——
    只为了让这样日子再长一些,一天,一刻,哪怕一个瞬间。
    他们心照不宣。
    李遇原本身着一身明黄色的袍子,老百姓穿这个颜色是犯禁;左右也都被他撕成了褴褛的布条,索性就脱了去,被裹上了一件白鸥的罩衫,大拢大垮地挂在身上,极不合身。
    白鸥将罩衫脱给了李遇,内衬的里衣跌了河水、滚了草地,都要看不出原色了,他一侧拄着拐,一侧强行被李遇扶住,走路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只是不及好时矫健。
    他们站在城门外互相看了眼对方,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活像两个逃难来的难民。
    因为之前待城战乱,总有人担心殃及池鱼,难民似的涌向庸城和靖城;白鸥在两人脸上摸上点碳灰,就成功地混在难民堆里进了城。
    进了城,一切便简单了。
    庸城虽不比待城富庶繁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个完整的城池,该有的东西算是应有尽有的。
    皇帝身上就算一件最不起眼的吊饰也是价值连城,托李遇之前找了两个人跟自己“演戏”的福,白鸥已经很熟练了,随便在李遇身上寻摸了件不太打眼的物件当掉,两人的生活就有了着落。
    客栈这样的地方,只要银子给到位了,什么样的服务都有。
    李遇第一次独自出宫来到民间,什么都不懂,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白鸥大手一挥,定好了上房,要上一桌子吃食,店小二还送来了两身干净衣裳和一大桶温热的洗澡水。
    方才在客栈大堂,掌柜的捧着银锭子满脸堆笑,问白鸥要几间客房,白鸥答“一间”答得自然,李遇却已经在躲在白鸥身后悄悄地红了耳尖。
    现在用过晚,他看着屋里那个大得有些离谱的浴桶盛满了热水,红晕一路爬到了脖子上。
    “你、你先……”他不好意思看白鸥,但又忍不住偷瞄,“你先洗吗?”
    “当然是一起啊。”李遇低低地垂着头,白鸥看不见他涨红的小脸,答得一脸理所当然,“外面滚了十几天,这么脏,一个人怎么洗得干净。”
    浴桶腾起袅袅的水汽,李遇背身蜷坐在白鸥怀里,这浴桶再是比一般的大上不少,容纳两个成年男子坐在里面也还是稍显局促。
    身后白鸥用帕子轻轻地给他擦着背,身下却能明显感觉到彼此的反应。
    他羞赧地回过头,踟蹰间结巴道:“我……”
    白鸥捏着李遇的下巴将他的小脑袋转回去,只说了两个字,“洗澡。”
    一直到两人都换上干净的衣裳,躺在卧榻上相拥而眠,李遇都能感受到白鸥压抑的呼吸和诚实的反应。
    “我……”他仰起脑袋蹭了蹭白鸥的下巴,“不出声……”
    他们二人都是都是第一次来庸城,对一切不甚了解,只是随便找了家门脸看起来还凑合的客栈住下,也不敢太过招摇。
    这客栈厢房不比广明宫的寝殿,薄薄一层木板相隔,确实挡不住什么声音……
    “想什么呢?”白鸥将李遇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回怀里,小声道:“睡觉了。”
    这一夜真的出奇的安静,李遇醒来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巧看见白鸥端着个托盘进屋。
    “你倒机灵,闻着味儿醒的罢?”白鸥冲李遇笑笑,“起来梳洗用早,带你去个地方。”
    少年心性最是好奇,可是不管怎么问,白鸥都不肯透露半个字,李遇只好随便糊弄了两口清粥,便拽着白鸥出门。
    客栈门前,小二已经牵来了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