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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众人这般急切之时,鲲鹏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他的脸色再度难看了至少三个度。
不过,鲲鹏的人缘比起伏羲兄妹显然差得多,虽然同为妖族,但是此时显然并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冒着触鲲鹏霉头的风险提醒鲲鹏一声,所以这也使得鲲鹏最后不得不黑着脸坐进了被剩下的最角落里的蒲团。
他当然不是不想坐好位置,但是经过方才那一番,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毕竟他如果真有动手的胆量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了,况且,洪荒之上的大罗虽然不少但数来数去也就这么些,大家彼此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两位相熟的友人的,即便只是表面朋友在不牵涉到大的利益得失的情况下大家面子上还都是要过得去的,然而……鲲鹏这样毫无可取之处的坏脾气显然是连一个表面朋友都没有的。
如此一来,自觉都是“成群结队”的众人自然更是不怕“孤家寡人”的鲲鹏了。
所以鲲鹏在干瞪了半天眼后还是不得不心有戚戚然地坐上了那个唯一的位置,毕竟他可不想继续站着听讲。不过,即便此时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妥协,但,鲲鹏的目光仍是阴毒地自殿中众人身上扫过,显然,他将所有人都记恨上了。
在座皆是大罗,自然不会畏惧鲲鹏的目光,甚至更是有人当场便瞪了回去,不过更多地自然还是无视之。
有鲲鹏的前车之鉴在先,终于眼明手快地抢到了一处位置不错的蒲团的接引与准提二人自然不敢再提谋划红云的蒲团的事情,虽然他们看得出红云绝对是当先六人中最好说话的那一个,但是不周山几人明显统一了战线,而其中通天显然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虽然不愿承认,但接引二人心中对于叶英当年的威能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心理阴影的。
于是,纵使接引的心中给猫爪子在挠一样,恨不得冲上前去将红云换下来,但是看看红云身后神色警惕的镇元子,再看看一旁明显怒意未消的通天,再想起之前叶英那几乎毁掉了整个西方大陆的剑域,接引与准提顿时便哑了火,乖得像个鹌鹑一样乖乖地缩在蒲团上,转着念珠等待着讲道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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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叶英的手指拂过沉睡的沈砚的发丝,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虽然他清楚地记得他离开时沈砚是睡在外间的矮榻上的,现在沈砚宿在内间的床上便足以证明其间沈砚一定是醒来过的,但是叶英看着自他进来后便没有半分反应依旧酣睡的沈砚,好看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沈砚的警惕性可是不比任何人逊色的,即便偶有疏漏之时也绝不可能那么久都没有半分反应——即便沈砚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也没有道理在他的注视下依旧睡的这般沉。
尤其是当他触碰到沈砚时,若依沈砚往日的警惕性是断然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的。
而且,叶英在布下层层阵法阻隔沈砚与紫霄宫外的联系的同时,同时也隔断了他自己在外时对紫霄宫内沈砚的动态的了解,因此,叶英即便知道了沈砚在他离开的过程中醒过也无从得知他究竟醒过几次、醒了多久、都做了些什么。
沈砚如今的情况与这种未知感令叶英的心中充满了毫无着落的紧张感。
但是这一次叶英却再没有办法向沈砚去索求什么了,他知道,沈砚已经给了他所有他能给的东西了,如果他只是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安定而毫无限度地向沈砚索取的话,那么他注定会亲手毁掉他最珍视的人。即便心魔深重,叶英也绝非那种自绝生路的蠢笨之辈,故此,叶英想,他或许应该换一种方法来平复自己躁动的情绪了。
叶英默默地坐在沈砚身侧,注视着沉睡的人,心中的一些想法渐渐成形。
如果可以,叶英绝不介意这样坐在一旁等待沈砚醒来,但是现实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毕竟这只是他硬生生从第一次讲道中匀出的一天时间,即便他想继续偷懒陪着沈砚,只怕那边天道说不定还会因为他的消极怠工生出什么事情来,叶英可不希望这种时候在发生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惹沈砚心烦,所以,一日时间转瞬即逝,即便叶英心中有再多不舍也不得不举步向前殿行去。
但,叶英实在放心不下沈砚这般嗜睡的状态,于是在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大半个房间后,叶英终是一咬牙再度折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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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时间对于洪荒众人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罢了,更何况在进紫霄宫之前,叶英这前两个月所讲的内容也足以令众人好好揣摩百年了,所以短短一日的等待,众人丝毫没有产生任何不耐的情绪,甚至只觉不知不觉间时间便已经过去了——比如通天便觉得自己不过是与兄长们说了几句话、与女娲斗了两句嘴,之后便只闻殿前风铃一声轻鸣,再一抬头殿上首座便已经多了一个人了。
风铃响起的一刻,众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抬首向殿上望去,不过除了因为精通卜算之道而第六感远胜于常人所以比众人早做出了一瞬间反应的伏羲之外,所有人都未能窥见上首的真颜——只见一团柔和的清光遮蔽住了众人的视线,再加上缓缓覆盖住整座大殿的威压,众人连抬头都不敢,更不要说看清上首之人的模样了。
然而,在众人都在等待着第三个月的讲道开始时,早抬了一秒头所以看到了些许真相的伏羲此时心中却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虽然他只看到了一缕银白的发梢,但是他可以肯定,曾经是白发的叶英近来绝对因为某些变故而变成了黑发——那绝不是障眼法,可是,如果那不是叶英自己的头发的话,那这缕白发的主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