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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空间转换,何太哀再睁眼时,瞧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很狭窄的空间里,这个空间里长满了红色的彼岸花,它们看起来比其他地方的花朵颜色更鲜红,更妖异,也显得更加得不详。
那个拖何太哀来此处的红衣女人,此时还“亲密”地搂着何太哀不放。他倒是不怕这女鬼,事实上,最后会如此轻易地被漩涡吞没,也得是何太哀配合。先前宋枝会使用这招,正是宋枝将他和小怜拆散,如今这招又再现,想必跟宋枝有关系。
何太哀已预备动手打算将红衣女人扯下来“拷问”一番,没想到他手都还没抬起来,面前虚空之中忽然一道碎纸的声音响起。
笔直的黑线乍然浮在空中,一双修长干净的手从黑线之中探了出来,伴着咿呀嘎吱的碎裂声,竟活生生将原本只有一道的“黑线”给撕得大开。
在何太哀目瞪口呆的视线里,虞幼堂自里头一步踏出。他看见何太哀了,那五年过去似乎没有太多变化的脸,神色一沉,随后大步踏来,扯下何太哀身上的红衣女人,连看也不看一眼就丢了出去。
何太哀猛然回神:“干什么干什么,那个谁我还有用,你别打坏她!”
虞幼堂五指收拢,空中有纤细到肉眼难辨的“灵线”网住了红衣女人,他由始至终就没分神看过其他事物半眼,只是盯住何太哀:“我没对她动手。”
何太哀被看得有些不大自在,他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你要是动手,我之前的下场,就该是她现在的下场了。”
虞幼堂:“……”
何太哀、虞幼堂:“你——”
两人没料到大家会同时开口说出同样的语句开头,顿了顿,是在等对方先说话,结果未曾等到只言片语,于是只好开口:“你先说——”
没料到又是异口同声。
何太哀跟虞幼堂沉默了一瞬,然后又同时张口:“我——”
何太哀、虞幼堂:“……”
这下子何太哀笑了:“嗯,那我不客气了,就我先说吧。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帮我。小怜被‘新|约|教|会’的人抓了,她现在就在这里,虞师叔,你肯定能帮我找她的,是不是?”
听了这话,虞幼堂半晌没得言语,良久,才道:“小怜和你一样,你们这些年,都在一起,都没事吗?”
何太哀思忖好一会儿,含糊应道:“嗯。”
虞幼堂:“为什么没来找我?”
何太哀怔了片刻,随后扭开头道:“你我非亲非故的,我找你也不合适。”他快速岔开话题道,“对了,关于小怜的事,你听我说。”
部分事情没讲,但有关小怜的大部分内容就是如此了,何太哀讲着讲着,忍不住盯着虞幼堂的脸看了一会儿。若非多方印证的确是过去了五年,光看虞幼堂的脸,就感觉跟多年前完全没变化,谁能想到这中间竟过去了五年?时光好像没在虞幼堂身上留下印子。不,或许也是有的,感觉虞幼堂比以前话要少许多,整个人都沉默不少。
这是变得更加成熟冷静了?好像也不是这么个形容。
讲完这一切,何太哀轻咳了一声:“事情就是如此,原本我有办法追踪小怜踪迹的,不过现在是不成了。目前整件事变得很复杂麻烦,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得快点寻找线索把她找回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
何太哀指了指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被割裂得一塌糊涂,只能说是还勉强挂在他身上的衣服,正是对方之前用“错金银”织就的罗网杰作。
虞幼堂闻言,轻轻抬眼,他动手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印有白鹤图案的外套,就要往何太哀身上盖。
何太哀一惊,连忙按住虞幼堂的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幼堂轻声道:“不是这个意思?”
何太哀小声道:“你看我这衣服碎得也不是很彻底,感觉还能抢救一下。你那个——”何太哀声音越说越低,“你那个‘错金银’好像挺厉害的,一定有很多功用吧,能不能替我缝一缝?”
虞幼堂:“……”
何太哀小心翼翼观察虞幼堂的表情,最后失望道:“不行吗?”
虞幼堂:“……”
虞幼堂:“可以。”
何太哀用黑玉铺出一块清净之地,然后他在上头坐下,招呼虞幼堂:“坐下缝?”
虞幼堂神色不变,面对何太哀坐下。
这气氛沉默之中,何太哀有一种很尴尬的感觉,他没话找话:“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对了,你在学校里当上校草了吗?”
虞幼堂那张不俗面容上的神色非常淡,但意外并没有显得很冷漠:“什么校草?我不知道。”
何太哀失笑:“也对,你根本就不关心同学,也不知道学校里流传的八卦新闻吧?”
虞幼堂道:“我确实不关心这个。”
他说完这句话,微微倾身,是伸出手按在何太哀胸口衣衫的破损处。
何太哀莫名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液。
虞幼堂本是低头看着何太哀的衣服,这个时候他缓慢地抬起眼帘看向何太哀。虞幼堂的目光很多时候会给人压力,让人有种莫可逼视的感觉,但他的目光并非是鄙夷、傲慢、甚至,或者是别有用心的打量,他的眼睛很明亮,目光很干净也很直接,看人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正是这种没有任何迂回余地的直视,所以很多时候才会让人招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