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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震惊、错愕、厌恶、愤怒、羞辱……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明男女授受不亲。
唐小棠只瞧了一眼,便赶忙转过了头,还拉着谢瑾白一起转过了身子。
踮脚捂双手捂住谢瑾白的眼睛。“你,你也不许瞧,瞧他!”
他背着身子,不满地质问梁慕瑶,“你……你怎么还……还没,没走啊?”
而且这可是他的房间,竟然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这兴远侯府家的嫡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唐小棠转过身之前,梁慕瑶脸上清清楚楚的错愕以及嫌弃,这令她备觉难堪。
只是,既然她做出了选择,那么便由不得她后悔。
梁慕瑶深呼吸,她勉强地笑了笑,声音柔柔地开口,“夫君说笑了,你我既然已经拜堂成亲,那么自然是夫君在何处,妾身便在何处。夫君要妾身去往哪里呢?”
“你别,别乱喊!什,什么夫君不,不夫君的。再,再说了。谁,谁同你拜,拜堂成亲了?昨日上花轿的不是你,险些同我拜堂的人,不,不是你。跟我洞房的人,更,更不是你。也不是我将你接到府中的,怎么,怎么就已经成婚了?谁将你接到府中,你,你找谁去吧!”
梁慕瑶到底是侯府嫡女,何曾听过这样的浑话?
什么叫谁将她接回的府中,便让她去找谁?
修养再好,此时听了唐小棠这一番话,也不由地气得发颤。
“夫君……”
“夫君”这个称呼,若是哪天从谢瑾白口中说出,唐小棠自是要高兴地上天,可眼下听着梁慕瑶微带着幽怨地唤出,他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你要不先把衣衫给穿,穿起来吧。”
“妾身已经穿好了。”
梁慕瑶幽幽地道。
在两人转过身去的时候,梁慕瑶便已经穿好了衣服。
谢瑾白竟是同唐小棠一同回的房,是梁慕瑶所始料未及的。
因为担心发出声音会被察觉,故而她始终不敢将衣服穿上,只敢掀了被子,赤足下了地。
闻言,唐小棠先试探性地转过身,见她确实不再是衣衫不整的模样,这才拉着谢瑾白一同转过身,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梁,梁小姐。你想要什么?”
梁慕瑶神情受伤,“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原先的婚,婚配对,对象不是我,是我兄长。临近婚期,你们侯府却忽然变卦,给,给我爹写了书信。不,不要拿什么,当年,原本就是订的你我的婚事,这一套来,来敷衍我。倘若你们侯府,当真有心遵守前诺,当年根本不会答应杜氏。更不会这么多年过去,前段时间,才,才提。
我,我兄长已经是,是个举人。你们侯,侯府放,放着举人,不要。非要同我成,成婚。你们想,想要什么?我嫡子的身份?还是,我母舅家的势力?又或者二者,皆而有之?”
说到最后,唐小棠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小棠在被他阿爹软禁的那段时间,就曾想过,兴远侯府究竟为什么要在临近婚期的档口,提出当年的那桩事情来,逼得阿爹不得不践守前言,将原本婚配对的对象由兄长变成了他。
不是唐小棠妄自菲薄,他跟兄长之间,抛却嫡子这个身份,一般人只要没瞎,都知道选哪个。
但是当年兴远侯府既然已经答应了杜氏的提亲,那么多年以后,应该便不会是因为兄长庶出的这个身份而悔婚。
思来想去,应该是同他的母舅势力有关。
唐家小公子,果然不像外界传说地那般,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
梁慕瑶的心反而大定了下来。
唐小棠果不是个蠢物,如此,她便赌对了!
捕捉到梁慕瑶眼中的觊觎,谢瑾白眸光转冷。
“夫君误会了。婚配之事,妾身一个女子,如何能够做得来主?祖父为何临近婚期改变主意,妾身实是不知。妾身只知,既是祖父将妾身许配给了夫君,妾身便是夫君的人。此生,妾身生是夫君的人,死是……”
梁慕瑶这一番话,令唐小棠想起昨日谢怀瑜向阿爹求娶时,那番什么不求名分,只愿以此身陪伴他左右的说辞,那时,小玉哥哥也说了和梁小姐一样的话来的。
“噗嗤——”
于是,在梁慕瑶说出同一番话言辞的时候,唐小棠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梁慕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白交错。
她实是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哪句,以致惹得唐小棠这般……这般令她难堪!
梁慕瑶眼底蓄上一层薄薄的泪光,好不楚楚可人。
“喂,你,你别哭啊!”
不管怎么样,梁慕瑶都是一个女孩子,唐小棠见对方要哭了,少不得有几分尴尬,反思是不是自己方才做得太过分了。
原来,这唐小公子,竟还是个会怜花惜玉之人么?
是个断袖又如何?
会疼人,也便够了。
梁慕瑶眼中的泪珠摇摇欲坠。
“梁小姐。”
从方才起一直没说过话的谢瑾白,在此时忽然出声,“他不是你能够觊觎的。”
这一瞬间,梁慕瑶觉得自己的咽喉仿佛被湿滑的毒蛇所扼住,惊得她连蓄在眸中的眼泪都不敢轻易任由它们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