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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称呼都从方才的辰初贤侄,又变回了尊称。
谢为朝自幼从军,习惯了军人直来直往的那一套,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红色婚帖,“这是家父亲笔书写的婚书,还请伯父过目。如若没有问题,我们不妨将婚事暂定下来。待到小五在扶风县任满回京,就举办婚礼,毕竟我家小五也老大不小了。伯父以为如何?”
太,太傅亲笔书,书写的,婚,婚书?
唐时茂勉强笑着,双手颤颤巍巍地从谢为朝手中接过婚书。
当朝太傅谢晏谢的一手飘逸清隽的好字,是寻常人便是模仿,也绝难模仿到其精髓的自创的谢公体。
唐时茂一眼便认出这婚书确是太傅谢晏的笔迹。
唐时茂拿着手中的婚书,精神一时恍惚,疑心自己是不是还有一个嫡女,否则为何谢家之人这般神情自然地上门求娶。
还是他久未去过颍阳,如今颍阳风气大开,男子同男子婚配一事亦不是什么离经叛道之事了?
“谢都使,实,实在不巧,吾儿已有婚配。所谓一女不嫁二夫。自古,也只有男子娶妻纳妾,实无娶妻,又另配婚事之例。府上所求,下官恐难应允。”
唐时茂大着胆子回绝,同时将婚书交还谢为朝。
“令公子已有婚配?”
谢为朝并未伸手接过婚书。
他脸色一沉,那武将常年身上的征伐威势逼压而来,险些令唐时茂透不过气来,他手中拿着婚书,唯唯而应,“是,是。”
“他既是有婚配,又为何在朝晖楼求娶小五?令公子在玩弄小五的感情?”
唐时茂冷汗连连,“吾儿,应,应当没,没有那个意思。”
“既是没有存心玩弄我家幺弟感情,为何又说其有婚配在身?可是伯父对小五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是认为我家小五,配不上令公子?”
谢为朝这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砸得唐时茂脑袋发蒙,“下官,下官不敢!只是吾儿那桩婚事,乃是其生母亡故之前为其订下的,吾儿那时并不知情。故而,故而……”
谢为朝满心以为,以自家小五的相貌,才情,此番上门求娶,应是十拿九稳之事,哪曾想这位唐知府推三阻四,言语之间更是诸多矛盾。
难道小五还配不上他一个小小知府家的公子么?
谢为朝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色也冷冷冰冰的,“伯父既是对小五并无不满之意,还请伯父让我见令公子一面,让晚辈当着小五同令公子的面问个清楚。”
谢为朝这么一皱眉,脸上神情瞧着更可怖了,唐时茂忍住擦汗的冲动,忙道,“下官这就命人去将犬子叫来。”
“惊蛰——”
唐时茂扬声,赶忙命惊蛰去将小公子给请来。
—
“叩叩叩——”
“青鸾我还困,你也先回房歇息吧,迟些我再唤你。”
唐小棠昨晚没睡够,同谢瑾白玩闹了一会儿,又有些犯困。
无赖地拉着谢瑾白同他一同赖床。
他的后脑勺才堪堪枕着小玉哥哥的手臂呢,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婢女青鸾,声音懒懒的,还带着一丝娇憨同沙哑。
惊蛰听后,不知为何,脸颊微微发烫。
昨夜少夫人被悄然抬进府里,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扰了小公子同少夫人的甜蜜清晨,惊蛰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外,小声地道,“小公子,是我。”
“惊蛰?糟了!,阿爹他,他定然是,知,知晓那梁慕瑶主仆二人走了,找,找我算,算账来了!”
唐小棠着急忙慌地坐起身。
谢瑾白不疾不徐地道,“应当不是”
鉴于这人回回以猜一个准,唐小棠狐疑转过头,“为何?”
“若是唐大人已经知晓梁慕瑶主仆二人应离府,定然早就破门而入,找你兴师问罪,又岂会着人相请,多此一举。”
唐小棠:“……”
是他阿爹的做派了。
既然知道不是赶走梁慕瑶的事情被他阿爹给知晓了,唐小棠心底顿时放松不少。
他下了床。
一件外衫披在了他的身上。
唐小棠转过头,但见他的小玉哥哥不知何时也起来了。
替小公子将敞开的衣襟给拉好,确定春光未泄半分,谢瑾白这才道,“去吧。”
唐小棠哪知是谢大人的独占欲在作祟,自动带入夫君的角色,甜蜜得不行,“娘子真贤惠。”
仰起脸,迅速地在谢瑾白的唇边亲了口,迅速地跑开。
只是没跑出几步,便觉腰间一软,大腿股内侧也疼得厉害。
唐小棠:“!!!”
“惊蛰,有什么事么?”
唐小棠开了门。
惊蛰的视线对上小公子满是春色的水润眸子,脸颊一红,赶忙别过视线,恭敬地行礼,“小公子,老爷有请。”
“我知道了,你先去告诉阿爹,我马上就过去。”
唐小棠关了房门,准备洗漱一番就过去。
来到巾架前,但见水桶里的水空空如也。
唐小棠疑惑了,他记得昨晚上他只用了一盆水,也只兑了部分热水,按说应该还有一桶水才是,何以,何以全空了?
难不成,他记错了?
“水我昨夜用掉了。”
已经穿戴整齐的谢瑾白,走了过来。
唐小棠转过头,困惑地道,“小玉哥哥后来,后来,洗,洗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