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众冒着粉色泡泡的情侣中，显得毫不违和，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江野正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他要不要带程伊川换一个吃饭的地方。
    可是这么一想他又犹豫了，这个时间点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顺便在外面吃完饭的人不在少数，要是他们现在离开，到别的地方又找不到合适的吃饭的地方怎么办？
    家里的厨师请假回家了，江父去国外出差，顺便把江母也带出去了，不然他们今天也不能出来吃饭。
    江野认真的想了一下自己的厨艺……算了，还是在这儿吃吧。
    他把始终安静着的程伊川放开，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程伊川却没这么容易放过他。
    他切着牛排问道:“哥，两个男人还可以在一起吗？”
    江野吃着鹅肝，听到他的话顿了顿，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的好奇心，江野觉得不能随意糊弄过去，更何况程伊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江野放下刀叉，认真道:“可以的，怎么了？”
    程伊川果然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两个男人会在一起？”
    “因为互相喜欢。”
    程伊川疑惑的歪了歪头，“可他们为什么会互相喜欢。”
    他像分析数学题那样分析着:“两个男人不能生孩子，虽然生孩子并不是结婚的目的，但数据表明，有孩子的家庭结构是最稳定的。”
    “而且两个男人是不能结婚的。”
    “为什么刚才那个服务员说那个男人求婚成功了？”
    江野听他问这么多，思绪反而清晰了，特别是听到程伊川难得为了分析一件事说这么多话，一时也觉得新奇。
    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事情，让程伊川了解一下也没关系。
    “小川，你觉得同性恋很奇怪吗？”
    程伊川:“我没有接触过。”
    江野摸摸他的头发，“你现在还在学校，没接触过很正常，喜欢同性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们的喜欢和所有的喜欢都是一样的，因为爱对方而爱，不能结婚也没有关系……你以后说不定能遇到这样的朋友。”
    程伊川拉着他的手，眼里映着头顶撒下来的灯光，“那哥哥也是吗？”
    江野拿了块蛋糕给他，摸摸他的耳垂笑道:“我不是。”
    江野是母胎单身，不管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他都没有和谁谈过恋爱，以前也被一些男生女生表白过，但他全都拒绝了，他从来没喜欢过谁。
    所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不过在程伊川面前，他当然要肯定的说不喜欢男生了，不然以后程伊川有样学样去搞基……作者会不会哭出来？
    程伊川得到答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但是他转眼一想，江野不喜欢其他男生，不就是他只喜欢他的意思吗。
    至于那还没影的女朋友，程伊川脑子里根本想象不出来江野身边有其他人的样子。
    程伊川有些不爽，又有些害怕:“哥，你说了只喜欢我的。”
    江野看他露出这个年龄的性情，没有跟他说喜欢也是不一样的，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只喜欢你行了吧，快吃饭。”
    程伊川看他这样敷衍的态度，心里说不上的不开心，又挨着江野坐紧一点，一边戳着牛排，一边想为什么他和江野就不能是最好的呢。
    大多时候他仗着江野的喜欢撒娇邀宠，但有些时候，比如现在，程伊川更想知道他们之间能不能有另一种相处方式。
    而不是一说到那些话题，江野就把他当小孩子哄。
    程伊川难得郁闷了一会儿，鼻尖传来一股鹅肝特有的香味，抬头一看，江野举着叉子，笑着哄道:“吃一口？”
    他想别扭一会儿，但下一秒就撑不住一口把鹅肝吃了，心情都好了。
    程伊川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不喜欢江野把他当无知的小孩哄，但他的确很吃江野这一套。
    江野把人哄好，心里欣慰极了，程伊川虽然偶尔有些莫名的小情绪，敏锐一些早点发现了，也是很好哄的。
    果然还是自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江野笑眯眯地又给他投喂了不少的甜点。
    他们吃完了又出去逛了一下，才回家，江野走累了，洗完澡很快就睡着了。
    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程伊川睁开眼，小心地推了推江野，“哥？”
    江野睡得很沉，这点小动作还比上去小红踩到身上的力度，自然是叫不醒的。
    程伊川翻个身爬起来，打开手机解锁，他随便翻了翻里面的软件，看到元戚给他发了条信息，只是看了眼，就没兴趣的退出了页面。
    他就是睡不着，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程伊川干脆下了个刷题软件，安安静静的刷了半个小时的题。
    看了下时间，也才十一点半。
    程伊川还是睡不着。
    他把脚搭在江野的腿上，一会儿又把手机扔到一边抱住他的腰，在被子里悉悉索索半天，江野即使在梦里也一巴掌拍到他身上，嘀咕道:“好好睡。”
    程伊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躺着，突然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没动。
    手机又震动了几下。
    程伊川不耐地想要直接把手机关机，发现是谭小龙给他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