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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李泽在马车里坐一会,才看向一直闭口不言的人,“你认识皇后吗?”
何长安脸色扭曲了一下,拼着力气道,“他没答应做皇后。”
李泽无所谓的哦一声,“皇后旧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何长安却再也不肯说话了。
“来人,把他放到春华苑去,切莫让人跑了。”李泽略有遗憾,没办法发掘出更多情报,只能让熟悉审讯的陈春来。
春华苑是临近皇上居所恒元殿旁的宫殿,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带回来人,郑时瞧过去,就被凶狠的瞪一眼。
这不是熟人吗,陈大人带回来的那位先生!
春华苑是后宫妃嫔居所,虽然现在后宫空荡,但也不许外人居住,就连陈大人可都不能随意进出后宫,郑公公瞬间想歪了。
他就很淡定:还别提,虽然是个男子,人长的很清秀,配上那双有神的眼睛,瞬间容色再增三分,听说还是举人呢,“来人,把人妥善给带到春华苑去。”
郑公公正要跟上皇上的脚步,就见身后的人双臂软绵绵的,双眼也闭上了,他赶紧小声招呼,“慢着点,别磕着碰着。”
李泽说,“何必那么客气。”
郑公公还记得御医说的话,不由得提醒道:“皇上,这位先生手臂还受着伤呢。”
这么一提醒,李泽瞬间想起来,“呵,拿匕首时双手也没见抖。”
怎么还拿上匕首了呢?郑公公小心觑皇上一眼,“皇上用膳吧。”
膳后,陈春姗姗来迟,他匆忙回家洗掉一身鲜血味道,正跪在殿外,“罪臣来迟。”
“起来,与朕一同去看看那书生。”李泽声音居然略带愉悦。
陈春老实在后面跟着,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高兴,刚才还大发雷霆呢?
何长安被人抬进春华苑,预料中的审讯还没到,反而是几个太监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不一会桌子上放了鲜花,屋内外被暖黄的灯光照耀着,居然还有几分温馨。
何长安:“???”用来遮住审讯的血味吗?
李泽领着陈春进屋,随后的禁卫军封住了进出春华苑的大门。
李泽在首位坐下,看着躺在地毯上的人,陈春说道,“你家里的母亲与妹妹都被禁卫军守着,且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还能饶她们一死。”
何长安呼吸重了几分,想到父亲、母亲和大哥可能已受害时,他几乎失去理智,可现在却有另外的母亲和妹妹因为他的不谨慎,甚至是冲动要受到死亡的威胁,尤其是这威胁还是来自于李泽……
他闭了闭眼,“你问。”
陈春往旁边躲开,李泽问,“你与皇后是几时相识?”
“这个……很久了。”何长安听着皇后这个词,心中有种荒唐的感觉。
李泽阴沉着脸,“多久?为何我不知道?”
出生时就知道了,何长安说,“他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你在激怒我,不顾及你家人的性命了?行刺皇上株连九族。”李泽淡淡道,但心中却有种荒诞的感觉,这人没有说谎?
何长安顺着他的话艰难地给自己找理由,“我说的是实话,我……熟悉何长安,我们俩认识很久了。”
陈春这时候说,“禁卫军查过,何长安家住陕西重平县,并且所在村庄很近,有可能与何皇后从小相识。”
陈春连这个也查了?何长安心想,幸好对得上。
李泽沉默几秒,“之前你所说,鉴定的那首抄写诗经的诗,可是皇后所写?”
是保持原态度,还是……
何长安决定老实说,“那的确是我写的。”
“模仿字迹怎么可能模仿地如此相像,你如何保证这是你所写,而不是皇后写给他人?”李泽问道。
何长安说,“……因为和何长安很熟,所以对他的笔迹也熟悉。”
“你亲自写来。”李泽叫来人送进来笔墨。
陈春过去给他双臂接回去,咔嚓一声,脱臼的手臂便回去了,何长安在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但不想死他还是决定顺从。
陈春研磨铺纸,何长安挥笔而就,一篇字迹几乎一模一样的诗经篇出现在纸上,李泽细看这幅,觉得比他手中的那幅还要像皇后的笔迹。
他看何长安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但随即变得冷厉,“皇后八岁前回乡,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接触,就为了这你要刺杀朕,不惜与你相依为命的母亲妹妹?”
何长安沉默了一会,把事情串联起来,“因为草民以为皇上您杀了侯爷一家,长安从小对草民有恩。”
“真不是因为你喜欢皇后?”
何长安被这连串的质问逼得内心惶惶,下意识摸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瞒,他今天说了多少谎言?
“回答朕。”李泽狠狠一拍桌子,陈春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大的怒火,一同喊道,“老实回答。”
甘霖娘,何长安说,“草民喜欢女子。”并且他从小鸡飞狗跳,七八岁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哪会招人喜欢。
“真不是?那你说说他是如何喜欢朕的。”李泽脸色依旧难看。
他喜欢人哪敢让人知道,两人明面上紧守礼节,私底下何长安心虚反而避讳更多。
但这么多谎话都说了,不差这一句,何长安不用思索就道,“他喜欢看你,喜欢待在你身边,没事就喜欢去找你,喜欢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