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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凛早已在门外备好了两匹马,却不将杜阮廷抱上另外一匹,反而将之安置在自己怀中,同乘一匹,另一匹则是牵在了手中。
两人很快出了城。
一出城,祁凛就加快了速度,飞快地在道路上疾驰了起来。
杜阮廷坐在祁凛怀里,心中不喜不怒,他前世早已被陷害欺骗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只是跑着跑着,杜阮廷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不是前往鹤灵山的方向,甚至是与之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祁凛!你要去哪里?快放开我!”
“不放!”祁凛将杜阮廷在怀中紧了紧,“师父要杀哥哥,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猜测被证实,杜阮廷心中五味陈杂。
他咬牙切齿道:“祁凛,你不要忘了,我与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即使你帮了我一次,也绝不能抵消你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
祁凛再次听到这种言论,心中虽然还是难受得紧,却已经能够平心静气了,“我不管哥哥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在乎那个与我长相名字都相同的人是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帮哥哥杀了他。但是请哥哥记住,祁凛不是哥哥以为的那人,从来都不是,哥哥莫要再将祁凛和那人混为一谈。”
杜阮廷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祁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杜阮廷此时又有些痛恨起这个系统来,为什么要让他重生?为什么不让他重生到那人做尽了坏事之后?那样他就不会和祁凛有过多纠缠,报复起来也会更加痛快。
逃亡之路在杜阮廷的沉默中过去了一天。
待到天色昏暗下来,祁凛没有进城,他直接带着杜阮廷在荒郊找了个山洞歇息下。他将杜阮廷从缚魔锁中放了出来,但并没有完全放开,而是将锁链缠在了杜阮廷的脚踝上,另一头深深地钉入了石壁之中。
“哥哥,你在这里稍等片刻,祁凛出去找些食物,马上就回来。”
杜阮廷靠在石壁上,面朝洞内,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了祁凛。
祁凛苦笑了下,他不知要用什么方法,或是要用多久才能解开哥哥的心结。他觉得自己十分无辜,但哥哥心中憎恨的那人与他相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不舍得与哥哥争吵,所以只能慢慢来。
他又检查了一下缚魔锁的牢度,转身离开了。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杜阮廷才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他扯了扯绑在自己脚踝上的缚魔锁,另一端连在石壁上,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杜阮廷从储物格里取出了两瓶腐蚀药剂,侵倒在锁链上,锁链下方的地面顿时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还散发着些许酸热的难闻气味,但锁链依旧完好无损。杜阮廷也不意外,缚魔锁毕竟是天阶神器,也不知祁凛是怎么将其从白屏手中骗来的。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祁凛拖着一头野猪回来了。
他看到杜阮廷身边多出来的一个黑洞,什么都没说,又出去捡了些断枝回来架起,升起了一堆火,将野猪的后腿肉穿起来,架在树枝上烧烤。
这火是祁凛用麒麟火点燃的,野猪肉很快被煮熟,散发出阵阵香气。
祁凛抬眸偷偷地瞥了杜阮廷一眼,见对方仍旧在闭目养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神黯了黯,微微侧身,从怀里掏出两枚鸡蛋大小的紫红色野果,将汁水滴在了猪腿肉上。
“哥哥,可以吃了。”
杜阮廷闻言睁眼,冷漠地看向祁凛。
祁凛面带微笑,将猪腿肉割下一块,递到了杜阮廷面前,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他的手腕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但此时的杜阮廷却没有发现,他的心思都在他方才仔细思考过而得出的决定上。
他没有接过烤肉,而是正危襟坐起来,认真地看向祁凛。
“祁凛,你离开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现在与那人是不一样的,我不能把对他怨恨加诸在你身上,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祁凛闻言心头一喜,但还不等他露出笑容,杜阮廷的下一句话却再次将他打入了冰窖。
“前世我与你相遇是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现在我十九,所以我会再等五年。待到五年之后,便是我们真正交锋之时,届时,我不会再对你手软。”
祁凛强忍住咆哮的冲动,强笑道:“就算过了五年,我也不会变成哥哥记忆中的那个人。”
“不,你会。”杜阮廷说得肯定。
即使祁凛现在只有十八岁,但某些处事的习惯已经显露出了前世的影子,他们的性格是相差无几的,如果有了与前世相同的经历,之后必然会发展成杜阮廷记忆中的那个人。
祁凛垂下眼眸,不愿再与杜阮廷争辩。他知道杜阮廷现在已经钻入了牛角尖,坚信自己就是那个害死他的人,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不过幸好,哥哥给了他五年,还有五年,在这五年中,他一定会让哥哥对他刮目相看,让哥哥明白自己之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祁凛还记得杜阮廷在知道自己血统之前的态度,他相信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先吃吧。”祁凛避开了这个话题,将肉递到了杜阮廷的嘴边。
杜阮廷做出了决定,对祁凛也不再那么排斥,直接从祁凛手中咬过烤肉,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