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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它。”白屏在杜阮廷面前站定,递过去一颗墨绿色的药丸。
    杜阮廷坐在地上,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不知是否因为被缚魔锁囚禁了太久,杜阮廷这些日子始终提不起精神,连保持清醒都觉得十分疲惫。他停顿了片刻,竟毫不反抗地抬起手,恹恹地朝白屏手中的药丸伸去。
    白屏有些诧异,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算好的预感。但这种异常的感觉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杜阮廷都被他关起来了,剑气被禁锢,又会有什么力量来反抗他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不耐烦对方缓慢的动作,直接将手递了过去,覆在了他的手心上。
    药丸从白屏松开的指尖落到杜阮廷的掌心,正待白屏收回手,异象蓦生!
    杜阮廷原本米分色的指甲在瞬间变成了黑紫色,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气,与此同时,狠狠地掐进了白屏的手掌心。被毒液浸润的血液同样变成了紫黑色,顺着杜阮廷的手掌手腕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袖。
    白屏怎么也不会想到,缚魔锁只能禁锢剑气和魔气,却不能阻止杜阮廷修炼毒功。农场里早就被他豢养了不计其数的毒物,被关在山洞里的每一天他都刻苦修炼,只为之后的孤注一掷创造机会。
    噬骨的刺痛感袭来,白屏大惊,连忙甩开杜阮廷的手,可是对方的手指仿佛吸住了自己掌心的肌肤,无论他使多大力都不能挣脱开来,即便是用剑气堵塞住手臂上的经脉,竟也无法阻止毒素的入侵。毒液很快蔓延开来,白屏的脸色逐渐蒙上了一层青紫之气。
    情急之下,白屏也不顾贸然催动剑气攻击会让毒液加速蔓延,咬牙将剑元内最纯正的剑气激发出来,沿着二人相接的地方朝杜阮廷的体内攻去。
    白屏到底是剑尊,只一道剑气就足以将剑皇修为的杜阮廷重伤,更别说杜阮廷如今被缚魔锁禁锢,身体与最低等的剑者无异,几道攻击之下,早就吐了满衣襟的鲜血,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
    可他依旧不肯松手。
    只有重伤了白屏,他才有机会逃出鹤灵山,逃离祁凛。
    见杜阮廷似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白屏慌了,这是他几十年来的人生中不曾有过的情绪。他只知道杜阮廷是魔修,却从未听说过他还擅长使毒,而且这种毒竟不似往日所见。白屏身为鹤灵山山主,见过不少可怕剧毒,却从未见过杜阮廷的这种,杜阮廷仿佛已经将毒融入了自己的身体,即使没有**和剑气同样能让人被侵蚀得一干二净。
    这下他也顾不得会失去白矖后人这个筹码了,将剑元内剩余不多的剑气全部聚集在一起,就准备朝杜阮廷攻去。
    杜阮廷瞳孔猛缩,想要闪躲已是不及。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纵使剑气只打到了石壁上,他也定然难逃波及。
    就在剑气进入他指尖的那一刹那,杜阮廷的小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腰侧的白矖图腾也开始发烫,与此同时,一股陌生冰冷的剑气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
    杜阮廷在白屏惊恐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变化后的模样——琥珀色的竖瞳,就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英气的脸庞正在被银白色的鳞片不断覆盖起来。他的手脚正在逐渐消失,身体也在不断变大,衣服被撑裂,露出了圆桶粗细的身体。
    那是一条蛇的身体,雪白的腹部,泛着银光的鳞片。
    他变成了一条蛇。
    杜阮廷如是想道。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剑气一路飙升,突破了剑皇,突破了剑帝,在触摸到气灵境门槛的时候,绑在他身上的缚魔锁一下子爆裂了开来,断成了一节一节,淅淅沥沥地落到了地上。而剑气也在此时停止了突破,稍稍回落了一些,停留在了剑帝的巅峰阶段。
    而白屏则早在杜阮廷觉醒的时候就被白矖剑气给震得飞了出去,如今正面色青黑的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生死不明。
    没有了缚魔锁,也没有了白屏,体内剑气也充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杜阮廷刚要迈步,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手脚。
    这下可头疼了。
    若是他像祁凛或是齐非越那样是麒麟和白泽,至少兽形还有四条腿,还能试着往前跑两步。可如今他是白矖,只有一条三米长的身体和满身的鳞片,无手无脚,这要如何移动?!
    要是能变回人身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杜阮廷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再低头一看,已然变回了人形。
    只是变回了人形的他再一次感觉到腹中绞痛,仿佛有什么人在他体内不断地用小锤子在敲打似的。杜阮廷痛得眼前一花,捂着小腹摔倒在了地上。
    听到后山巨响而赶过来的祁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屏一脸死气,衣衫褴褛,躺在洞口一动不动。而他最心爱的哥哥此时竟然不着寸缕,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着。
    白屏这老匹夫究竟对他的哥哥做了什么?!!
    祁凛一下子就想歪了。
    他怒极攻心,连眼睛都变成了猩红色。一脚踩上白屏的尸体,越过他,祁凛飞奔到杜阮廷身边蹲下,将他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哥哥,你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阮廷咬着牙根,根本无力作答。
    祁凛见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不解地将自己的手掌也覆了上去:“哥哥是肚子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