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飞笑罢，边走边道：“万物皆有两面，剑可伤人，亦可护人，全看你如何使用。同一件法宝，可救人，也可害人，归根结底，得看用的那个人是好是坏。”
    靳无尘侧头看他，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后，试探道：“所以，只要你无心害人，即便是魔，也能造福人类。”
    “可笑。”颜珞飞头也不回地给出了这么两个字的评价，然后用有些冰冷的语气说，“靳无尘，说到底，你还是不愿相信我已堕魔。实话告诉你，我可以答应你不伤人，但要我造福人类，凭什么？人若有恩于我，我亦会报恩，人若伤我害我，我断没有忍让的道理。靳无尘，适可而止，不要仗着有我的宠爱便试图劝我向善，那只会令我质疑自己的道，走火入魔，做出令我自己都后悔的事来。”
    靳无尘沉默了。
    道——他原以为，只有修真之人有道，没想到魔修亦有。
    若是对自己的道产生质疑，那便是动了修炼的根基，不仅不利于进阶，一个不慎还会诞生心魔。
    修真之人若有心魔，战胜不了便会堕魔。
    魔修若有心魔，战胜不了便会被心魔附体，大肆作恶——就像劫影在天阳山顶上做的那样。
    “看心情行事，不压抑自己的本心。”靳无尘忽然开口。
    这是颜珞飞说过的话，他一个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颜珞飞闻言一愣，沉默片刻后提醒道：“别来动摇我的道，但也别被我的道带偏了。”
    “放心，我的道没有这么不坚定。”靳无尘平静地回应完，不再多言。
    *
    两人沿着村里的小路往前走，过了一片树林，远远便看到了一栋挂着灯笼的阁楼，灯笼上赫然写着“落花楼阁”四个大字。
    周围的房屋也好，来往行人的着装也好，看着明显比村里富有许多，四处都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可颜珞飞和靳无尘还是能从四面八方感受到微弱的魔气。
    颜珞飞刚打算进那落花楼阁瞧个究竟，靳无尘忽然抬手将他拦下：“若你这样过去，会吓到来往的行人。”
    “这样是怎样？”颜珞飞抬起一只手，手指点上靳无尘的手背，从他的手背一路划上肩膀。
    “颜……”靳无尘收回手，闭了闭眼睛，忍了，咽下尚未出口的话，再次开口时换上平静的语气，“你穿的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颜珞飞：“正所谓，身在其位须谋其政。我是魔，便该有魔的样子。”
    靳无尘：“歪理。”
    颜珞飞：“天雷鞭穿得比我还露，为何你只说我不说他？”
    靳无尘：“他无需换衣，变回原形即可。”
    颜珞飞：“嗯，有道理。”
    劫影唇角一抽，插不上话。
    “罢了。”最终，靳无尘叹了口气，决定不在穿着上与颜珞飞过多纠结，“要你这只魔知廉耻，是我强求了。你若觉得无妨，我无话可说。”
    “这便对了。”颜珞飞笑了一下，然后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朝落花楼阁走去，“来，让我瞧瞧这儿的花魁姿色如何，若遇到好看的，我也想玩上一玩呢~”
    靳无尘：“……啧。”
    作者有话要说：　　满3w了，明天断更一天，后天会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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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客官来呀~”
    “客官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儿的姑娘都可美了~”
    “进来看一眼也是可以的，不收您钱~”
    此时正是晚上，深邃的夜色下，落花楼阁门匾上方和两侧悬挂的大红灯笼随风飘扬，忽明忽暗，将这栋建筑里里外外都照了个亮，令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两个姿色还算不错的女子正在门口招揽客人，颜珞飞手持黑扇半遮着脸朝其中一个人迎上去，戏谑道：“不知这儿可有男|妓？”
    跟在他身后的靳无尘听了这话不由皱眉，正欲出声阻止他胡言乱语，没想到那女子只愣了一下便淡定笑道：“现在没有，可不代表日后没有，客官若好男|色，可以先预约啊~改日再来，说不定便有了。”
    “有意思。”颜珞飞挑了下眉，觉得这女子有趣得紧，“你这话是为了敷衍我，还是认真说的？”
    “那我倒想问问，客官您刚才的问题是在寻我开心，还是认真问的？您真是来找男|妓的么？”女子依旧笑着，却是眯起了眼，“依我看，您好男|色是真，找男|妓是假。”
    “哦？这是怎么看出来的？”颜珞飞饶有兴致地说着，合上遮挡脸的折扇，将它换到左手上，抬起右手轻轻撩起女子颈侧的长发，任由她柔顺的发丝从自己的指缝间滑落。
    “颜珞飞！”
    靳无尘看不下去了，伸手抓住颜珞飞肆意妄为的那只手，没想到颜珞飞就这么顺势后退一步，靠在了他的身上，依偎在他怀里对那女子说：“哦~明白了，毕竟我的身边已有了这么俊俏的人。”
    “正是。”女子笑了笑，“还是两个。”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劫影的方向。
    劫影警惕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确定她是凡人，对主人构不成威胁，这才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继续落在颜珞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