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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赵霁留在县里,用心读书,我们还需要防一防,咱们老爷三年任期满了,没人拦着,他要是参加县考,再有了出息,就不妙了。现在他漂泊在外,随时可能丧命,咱们反而不用担心。”
曲熊他们看着赵霁一家逃走,心里并不如何害怕。赵老爹的案子,前后首尾干净,人证物质俱全,人是在牢里病死的,府里省里都翻不了案,至于京里,他们不认为,赵霁他们能走到京城。
实际上那师爷所料不差,三江县和赵霁去世的青阳县是同一个州府,如果不是赵霁的灵魂换了人,祖孙三人只怕都要变成亡魂。
夏老太的打算,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继续留在三江县,也随时可能没命,还不如走出去,或许能闯出一条生路。
家里出事前,赵霁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每天在书斋读书,原本准备参加今年的县试,家中遇难后,他脑子一直是蒙的。
书本里教的知识,不足以应对现实情况。走出三江县后,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肖娘子和夏老太都是后宅女人,对外面世界的运行规则,同样是一知半解。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赵霁更加不知道古代世界的弯弯绕。所幸,从青阳县到下一个目的地上野县,只有一天的路程,中间并没有遇到危险。
而赵霁在上野县医好了一个大财主的独生子,于是搭上了财主家进京送货的商队,也算十足的幸运。
那财主姓王,人称王员外,家中独子高烧不退,县里所有大夫看过之后,都摇头,怕担责任,连药也不敢下。
王员外已经年过五十,唯一的儿子才五岁,看得跟眼睛珠子一样,现在大夫不下药,一家人都急昏了头。
正巧赵霁路过上野县,在街市上买烤饼的时候,听到王家的仆妇跟摊主闲聊,就主动请缨,要去给那小孩儿看病。
仆妇进门通传,赵霁在王家门前等候时,听到里面有哭声,还以为自己来晚了。
不等他打退堂鼓,王员外就顶着两只黑眼圈,亲自迎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赵霁,也不管他是哪门子的野郎中,也不嫌弃他长得年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亲自捉住赵霁的手腕,让他去给自己宝贝儿子看病。
那小孩躺在软缎被子里,喘息的声音很重,眼睛死闭着,脸蛋儿烧得绯红。
生命体征完好,只是高烧不退,听呼吸的声音,恐怕感染了肺炎,赵霁看看儿科里各种退烧药,治肺炎的药,知道这是小儿常见病,觉得自己能治好。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把了脉,做出轻松的表情对财主说,“小公子的病我能治,只是……。”
“先生,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如果是需要什么难得的药材,人参,灵芝,鹿茸,犀角,只要您说,我马上就让人去买。”
如果不是赵霁拉着,王员外都快给他跪下了。古代人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喜欢下跪,他现在还没办法习惯这个。
赵霁扶王员外站好之后,给了安抚的笑道,“我说了,小公子病我能医。但是我看病的方法,是独门秘方,所以屋里不能留人。”
他也不是故意拿乔,实在是因为他觉得这小孩的情况得输液。他试验过很多次了,打针还好说,输液的话,就必须带人到医院的空间里去。
医院空间,人可以进去,这两天赵霏单独睡一间房的时候,又有了新发现。
他可以在医院的空间里来回走动,但是出不去医院的大门,窗外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远处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可以带人到这个空间里来治疗,甚至说,这个空间非常渴望拥有病人,这种感觉非常神奇了。
就算心里再好奇,赵霁手边也没有活物可以供他做实验。于是王家的小孩儿,成了他第一个病患。
等王员外带着丫鬟奶妈出去之后,赵霁从里面关好锁好门窗,走到小孩儿的床前,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很烫,赵霁尝试着在心里想,“带着他一起进医院。”
然后他和那孩子就出现在了医院的儿科病房内,赵霁拿温度计量了体温,四十度,果然凶险,连忙拿了退烧贴,给他贴在额头,先给他输上布洛芬消炎,又给他做了青霉素的皮试,看情况再肌肉注射青霉素。
在等待的时间里,又用酒精擦拭小孩的关节和耳后,给他物理降温。
二十分钟后,青霉素皮试没有出现不良反应,赵霁又给他屁股上来了一针。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四十分钟后,盐水还没有输完,小孩的眼珠剧烈滚动之后,竟然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说,“渴~”
赵霁一直守在病床边,简直比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时候还紧张,看到小孩转醒,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次给孩子测量体温时,温度已经降到了三十八度六,依然属于高烧的范畴,但已经脱离了危险。
全县的大夫都不敢接手,赵霁敢接手这个病人,也不是无的放矢。
他知道中医有自己的一套经验,但是在对付细菌病毒方面,就不如现代医疗方便了,而这个小孩明显就是流感,在现代根本不是什么大病,在古代却是绝症,因为流感的发作周期太快了,古代中医根本反应不过来。
药水还没有输完,医院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幸好这孩子还有些迷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也没有过分闹腾,对自己手背上扎着的针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