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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莫名有些似曾相识。
“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卡洛斯皱眉想了一会儿,“或许你见到的并不是现在的我。”
看来满时空的乱窜果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卡洛斯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会遇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熟人。
“那就是了”, 海瑟薇听后一脸了然的微笑起来,“虽然我们刚刚才见过面,但是还要说一声,初次见面, 卡洛斯先生。”
“你说,你刚刚才跟他见过面?”伊格尔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平稳而又冷漠,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半点没有方才的喜悦和震惊, 就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母亲一般。
海瑟薇却突然对他眨了眨眼,语气有几分揶揄的道,“我不告诉你, 除非你笑一笑。”
这可真是个古怪的要求,这话也不大像是一个母亲对孩子说的,又似乎不该是他的母亲说的。
伊格尔忽然就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跟他姆父口中的母亲似乎很不一样。
他们口中的母亲是温柔而又坚强的,默默地承担一切的苦楚,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他们说她就像是这世界最温柔最明亮的阳光一样,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无比温暖。这世间任何东西在他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那个活在他们口中的他的母亲,似乎是这世间最好omgea的代名词,温柔,干净,坚强,美丽,大方。
似乎所有能用在omgea身上的形容词,都能放在她的身上。美好的就像从来不曾存在于世上的人。
这一位,活生生的坐在他的眼前,却显得不真实。
他打量她一眼,随后露出了一个标准化的微笑,嘴角上翘,露出牙齿,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现在你能说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他吧?”
他反应的这般正经,一丝扭捏都没有,海瑟薇倒也没觉得无趣,只是感叹到,“你眉眼处处都像我,唯有这性子不但不像我,也不像你父亲,反倒是像我那憨憨的哥哥。”
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不过你那父亲安德鲁也是一个傻瓜,跟我那哥哥不对盘,想必我走以后,他也从来没有带你见过我的那些亲族。”
自然是没有的,伊格尔想,他从未见过有关他母亲的任何东西,一次也没有。
当年的情况很混乱,安德鲁大概有十多年没有管过他。他连父亲这两个字都是从别人口中学来的,也就更不要谈什么已去世母亲的亲族。
他沉思期间,海瑟薇打量几眼他的神色,心下了然,便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我死去之前,卡洛斯先生曾与我见过面。”
说起来,她第一次遇见卡洛斯的时候,也是像这般的巧合和突然。
那是她被投毒的时候,毒素几乎在瞬间便侵袭了她的身体。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连喊叫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因这毒素走向死亡。
也就是那个时候,黑发黑眸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从很久很久以前,星际就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一位黑发黑眸的青年将来到世间,他散布死亡与噩运,带来一切的终结。
所以她以为他是死亡的化身,要将她从这世界上带离。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却救了她的性命。
不过虽然如此,这救却也没救得很成功。
黑发黑眸的青年周身带着死亡的气息,似乎是这世界的主宰。
可他站在她面前时,却显得恭敬而又拘谨。就像是被孩子带上门,第一次来见丈母娘的女婿。
后来事实证明,她似乎还真没有想错。
对于没能成功拯救她这一点,这青年似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极为努力的跟她解释他现在能量不足,只能进行短暂的压制,还没有办法将这毒素全部清除。
其实他原本不用如此,能活着这一点对她来说就已经很好了。因为她中毒这件事,跟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安德鲁他们总是说她温柔而又坚强,干净纯洁的就像这世上最美的阳光。
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星球跟塞班纳这样以武力和科技著称的星球不同,他们更多的是以旅游,矿物和服务闻名星际。
所以这样一个没有丝毫进取心的星球,它的王室就更容易在懒散与挥霍之中迷失,更容易采取一些极为下三滥,却能伤人的手段。
就好比用一国之公主来引诱那些能为王室带来利益的人,就好比她自己。
她这副纯洁无瑕的美貌就是她引诱人的最好利器,而能够让她在这无数引诱之中全身而退的,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那纯洁无瑕的心呢?
就连她接近安德鲁他们,都不是纯粹的没有杂质的。
最开始确实是巧合,她刚刚骗得一人一无所有,把他扒光了,扔在无名星球的巷道里。又顺手留下了几个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那些东西能让那个除了身份一无所有的蠢猪永远的闭上他的嘴,能让他见了她,就要绕着她走。
她在他身上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日日憋着了一口气,装作纯洁而且无辜的模样,只为了在获得利益的同时,十分合理的拒绝他所有不怀好意的动作。
有时候还要躲过他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他那些下三滥的招数跟她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了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