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公主微微皱眉，似乎在苦恼什么。
    随后她又认真道：“我想了想，发现皇兄你说的对，我找个能打的干什么，难道以后要天天打架吗？还是得找个好看的，每天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楚毓脸色不太好。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一转眼的功夫，这丫头就被王则虞给说动了。
    “可长得好看的又不止他一个，还有那么多人长得都不差，哪怕是谢奕呢？”楚毓说。
    永乐公主感觉到了什么，她看向楚毓，犹豫着问：“皇兄，你是不是不喜欢王则虞，对他有偏见啊？”
    楚毓差点没吐血，他对王则虞有偏见？他是对王家所有人都有偏见。
    “他一个病秧子，要是活得还没你长该怎么办？”他试图说服她。
    “他身体也没那么差吧？”永乐公主说，“而且……生死这种事，又说不准，万一我走在他前面呢？”
    楚毓：“……”
    竟然都为了他认真考虑这种事了吗？
    楚毓想了想，他之前好像也没见她对王则虞有多特别，怎么一个告白，就变成这样了？
    “他到底哪里吸引你了！”楚毓忍不住问。
    永乐公主认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他还挺好的。”
    楚毓：“……”
    如果她能说出几点，他还能反驳，可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他还能说什么？
    “行了行了，自己玩儿去吧，别在朕面前碍眼。”楚毓将她打发出去。
    永乐公主：“……”
    她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楚毓并不赞同她和王则虞在一起。
    可是她不明白。
    “为什么呢皇兄？”永乐公主问，“你不是说我选谁都行吗？为什么他就不可以？”
    她想了想，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出身王家？还受王相重视？”
    楚毓沉默。
    而这种沉默，对永乐公主来说就是默认。
    “他就是王相的侄子而已，又不是儿子，我堂堂公主，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人吗？”
    楚毓就想呵呵了，这个侄子说不定比亲儿子还亲呢。
    嗯……
    嗯？
    等等……
    电光石火之间，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楚毓脑中一闪而过。
    他想抓，却没抓住。
    他这怔愣的模样，让永乐公主还以为他在认真考虑，于是也就没打扰，自己就出去了。
    等楚毓回过神来，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其实楚毓明白，为什么王家明知道他不喜欢永乐公主的驸马是大世家中的核心子弟，却还要明目张胆地追求她。
    一切不过是为了试探。
    在他假借托梦之事暴露自己见到过后世的时候，就注定了会被试探甚至威胁。
    只是和其他人相比，王家更为迫切罢了。
    而永乐公主，便是他们试探的工具和方式。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放弃永乐，虚与委蛇；第二，坚持不肯，保住永乐，势必会催动王家动作，且王则虞也未必会放手。
    其实很好选的。
    只要他还是皇帝，无论如何，永乐都会是公主，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享受尊容。
    要是他输了，永乐也会有王则虞的庇护。
    前提是，王则虞对永乐公主有真心。
    当然，他从没觉得自己会输就是了。
    ***
    晚上，陈乐心等来了楚毓，“陛下终于来了！”
    楚毓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不是你让朕来的吗？”
    陈乐心：“……”
    她就说个客套话。
    饭后，楚毓自顾自上了床，根本不想管陈乐心，哪怕她怀着孕。
    陈乐心也根本用不着他，宫人当然比楚毓用起来舒服。
    打发走其他人，楚毓对陈乐心道：“你很厉害。”
    陈乐心心中跳了跳，脚步顿了顿，随后爬上床，“陛下是说臣妾有孕很厉害吗？”
    楚毓轻笑出声，“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乐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势必要将不做作的白莲花装到底。
    楚毓不吃她那套，直接道：“朕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是你，还是陈家，都安分点，若是再有什么意外，难保朕不会把账算在你们头上，不要觉得有孕就是护身符，这世上，去母留子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陈乐心眯了眯眼，一道历芒暗暗划过，“陛下如此聪明，臣妾自然是比不过，再难的危机，不也一样被化解了？陛下的名声甚至更上一层楼，得了便宜还卖乖，陛下可真是太坏了。”
    楚毓气笑了，合着这女人还觉得他们暗中散布自己是假冒的谣言还是在帮他了？
    什么歪理！
    可她如今有孕，他也不可能现在拿她怎么样。
    他其实本来想不通，把他赶下台对陈乐心有什么好处呢？
    可直到陈乐心有孕的消息传出来。
    有了孩子，就可以不要老子了，她自个儿上位做太后，岂不美哉？
    可她怎么就能肯定，生下的一定是儿子呢？
    没了她，也还有萧湘竹，两个之中有一个儿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萧家不会管萧湘竹，只要陈乐心运作得当，狸猫换太子也不是不行。
    当然，或许那时候的陈乐心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先试试水罢了，可若是那时候她成功了，楚毓想，她早晚都会想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