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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子嗣不丰一直是他们的心头刺,每天都恨不得宫里多传几个消息来,然而偏偏什么也没有,弄得这如今仅有的几个成了香饽饽,连公主都变得物以稀为贵。
长宁公主已经在年初时出嫁,男方是一门清流世家的嫡幼子。
成婚后夫妻二人直接住在公主府,还算恩爱,算是不用考虑了。
至于二公主,谁不知道对方出宫游历了几年,谁家就是想娶她,也得仔细考虑考虑,毕竟,有点家族宁愿媳妇不贵,也要她温婉贤淑,端庄有礼。
这没出阁就去外面浪,可并不符合他们心里对媳妇的标准。
公主离成亲还要十几年,更是不用考虑。
倒是有人打起了皇子的主意。
大皇子未足岁便封王,日后只要不作死,那就荣华富贵跑不了。
二皇子……现在谁都明白了,皇帝属意的继承人就是他,愿意与他结亲人简直要从盛京排到边关去,无数人趋之若鹜。
而不等他们打主意,楚毓就绝了他们的心思。
加之前线战报越来越紧张,众人也就越发没空去想别的了。
而在听到北陵那位刚继位的小皇帝甚至亲自带兵,御驾亲征时,裴瑾瑜有些坐不住了,就连楚毓都十分意外。
裴瑾瑜慌忙找到楚毓,请求前去边关,虽说不强硬找回父子缘分,可那到底还是他的儿子。
况且,楚毓也曾说过,会饶他一命。
可若是对方作死,非要上战场,那可就谁也说不准了,难不成楚毓还神通广大到能够控制战场上的刀剑不伤到齐琅吗?
那不可能。
楚晏听说了这事,倒是嚷嚷着:“父皇,我也想去。”
“你去做什么?根本没人同意你。”楚毓拒绝道。
“那个齐琅都能上战场,儿臣也想去。”那家伙明明比他还小呢。
谁知,听他执意如此,首先不同意的不是楚毓,更不是朝臣,而是萧湘竹。
一向对楚晏宽和温柔的萧湘竹首次态度强硬起来,将楚晏叫来跪在门外,里拿着戒尺正在打楚晏的心。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听说过吗?没听说那母妃就教你。”萧湘竹沉着声音道。
挨了戒尺,楚晏强忍着缩回的冲动,仍然坚持道:“儿臣知道,可是母妃,儿臣还知道,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父皇也曾说,除非是天才,否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想见一见更广博的世界。”
萧湘竹竟拿他没有办法,谁也说服不了谁。
然而楚晏仅仅是这样争取是没有用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那自然没什么,可他是板上钉钉、心照不宣的储君,让谁去冒险,大家都不会让他去。
楚毓也没有办法,只能摸着他的头道:“若真想看,等你以后有能力有条件了,自己亲自去看。”
楚晏对此十分失望,一连几天都情绪低落。
谁都明白,北陵如今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然而没人能想到,这样的负隅顽抗竟然坚持了将近一年。
他是真的,在尽全力去守卫着北陵,守卫这个国家。
想想他如今的年纪,无数人不禁心扼腕叹息,若是给齐琅会,说不定他能比前任北陵帝做得更好,甚至有逐鹿天下的资格。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
北陵败了,理所应当的。
可当看着满目疮痍的北陵时,丞相心哀叹不已,“陛下,您后悔吗?”
十几岁的小少年穿着一身衮服,俨然已经有了帝王之威,以及浸淫沙场的杀伐之气。
“没什么可后悔的。”这本就是他意料之的结果,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是他努力这么久的结果了。
他自始至终,都记得自己的目的——尽全力守护义父守了一辈子的国家。
只是尽全力,并非一定要做到。
事实上,像如今这般,亡国之君的名头落到他头上,而非前任北陵帝,他已经十分满意了。
就算败了,他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可是您忘了,先帝只是希望陛下您平安罢了。”
“如今也挺好的,你怎么知道,朕就不能平安呢?”齐琅平静道。
“不仅是朕,还有老师,都会好好的。”他如是说道。
不久,北陵就向楚国递上了投降书。
主动投降,和被迫投降比起来,总要有些优待的,并且在齐琅主动表示愿意拔除北陵皇室势力的时候,主动配合他们收服北陵全境的时候。
收到这样的条件,连楚毓都不得不对齐琅说一声厉害。
他将裴瑾瑜叫来,跟对方夸起齐琅来。
“你这便宜儿子,可聪明多了,就是对自己够狠。”
若是原来的北陵帝一死,楚国就派人来接北陵,只怕北陵的许多势力都不会服气,届时,为了收服北陵,镇定民心,只怕要见不少血,且都是大人物的血。
而如今这般,战争打得人怕了,大家心里期盼着战争结束,对于楚国的排斥就没有多少了,反倒是会对齐琅这个致使他们陷入战火、且没有保住北陵的亡国之君,会收到无数人的不满与仇恨。
可以说,齐琅是在献祭自己,为楚国刷在北陵民众心的好感度。
卖楚国这么大一个人情,同时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简直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