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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水地停顿了五秒,季垚把他放开,说:“就是这个消息。”
第60章 思君朝暮
符衷离开他一点,不过以他的性子,定不会离得太远,他让自己的鼻尖磨蹭着季垚的鼻梁骨,一切都恰到好处又让人挑不出错误。他喜欢看季垚的眼睛,眼睛里藏着湖山森林,仿佛那就是他所向往的天地,试问山海何处是归途?心之归处,尽在桃源。
季垚坐在桌子一角,伸着一双长腿,手指扣下符衷的领带,衬衫领口开了,他瞧见了里头的锁骨,这地方最勾人,道行太浅,把持不住。
看着首长的眼尾像雪白的绢帛,慢慢挑上桃花的春意,那一点朱砂般的绯红像胭脂扣,盖下来,盖在心上,成了磨不灭的朱砂痣。
“首长,”符衷的声音游离到耳畔,像往常一样贴着耳廓,季垚绷紧了脖子,但并不躲闪,“这里有摄像头,你还这么急着亲我,不怕被人瞧见,败坏了名声?”
季垚撑着手,脚尖点点符衷锃亮的皮鞋,侧过脸擦着他的鬓边,说:“你当真以为我没事先没摸过脉路?什么时候监控拍不到这里,我早先就拿得清清楚楚了。”
符衷往前走一步,季垚收了腿,睫毛颤动,耳根忽然红得跟五月的石榴一样饱满,符衷很轻微地吻了一下他的耳朵,笑道:“还是首长想得周到,今天让你抢占了先机。”
“少来高帽,我的头顶戴不得你那么多帽子。”季垚感觉到膝盖顶住了符衷的大腿,“得寸进尺,现在连敬称也不喊了?”
“首长还是要叫的,喊‘您’太显老了,首长毕竟才27岁。我们都亲过了,还用得着这个敬称吗?”
季垚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绕到风衣领子后面,扣着他的后颈,手指摩挲脑后的头发。他的手指每动一下,就把符衷心里那团火燃高一些,季垚安稳地呼吸,垂着眼睫悄悄地微笑,发鬓飘红。
符衷前倾着身子,下巴抵住季垚的肩头,闻他身上蓬蓬的香气,鼠尾草大概是他闻过的最美妙的味道了,和这味道的主人一样美妙。
“首长,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我还以为你那么内敛,是接受不了我这种行为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吗?”季垚说,手指挠着符衷脖子上的皮肤,“我在大学里就知道了,那时候我不太懂,觉得男孩子之间怎么能发生这种事。”
符衷轻笑,略带浅薄的缅怀:“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喜欢你,只不过你恰好是个男孩子。”
“多大了还叫我男孩子,怪瘆人的。”
“不叫男孩子了,叫男朋友。”
季垚拍他的背,侧过脸看他的表情,说:“你还真有点本事,硬是把自己首长变成了男朋友。”
“我的本事远不止于此,我想变得强大,想成为站在首长前面为你挡去枪林弹雨的人。”符衷说。
“你已经保护了我很多回了,哪一次不是用自己的命为我挡掉危险的?”
“首长,我想霸占你全部的温柔和骄傲。”
“我就对你温柔过,你难道从来没有感觉到吗?”
符衷想起了他去成都探望首长的那段日子,他听到了季垚很多话,回头就坐在飞机上悄悄地哭。季垚是七月的骤雨,他从人文学院毕业,表达温柔却从来都是词不达意。
符衷大三那年去面试EDGA,季垚就是面试官,坐在桌子后面翻看他的简历和资料。那天季垚穿着执行部的制服,头发打整得一丝不苟,长眉落尾,符衷觉得他注定要惦记这个男人一辈子。
季垚问他:“为什么来EDGA?”
符衷说:“因为有位前辈在这里,他就坐在我面前。”
季垚明白他的意思,手指转着笔,啪嗒一声落在了桌面上。符衷坐在办公室温黄的灯光里,旁边一丛佛肚竹的碎叶影子绣在他衣服上。
那是符衷自从季垚毕业之后再次见到他,他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季垚每次要隔很长时间才问他一个小小的问题,外面等候的人个个都心焦,却始终不见人走出来。
那其实是季垚在故意磨时间,要是放在往常,多说一个字他就火大,面试过的人回去都说,时间局有个鬼脸阎王,人长得帅,脾气却暴躁。
暴躁的脾气在符衷身上全都消弭无形,他磨蹭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挥手招符衷出去。符衷礼貌地说了再见,起身蹭到了一树佛肚竹,沙沙作响,季垚靠在椅背上看他离开,目光长久地盘桓。
符衷提名上去,上面的意见是把他纳入装备部。季垚第一天拿到通知就上了火,写了三封信过去,嘴皮磨出了血泡,才把人要过来。
这事儿是后来装备部的部长告诉他的,符衷低头看录取单,上面印着自己的照片,最底下是季垚的盖章和签名。
他总是在面上表现得凶恶,其实心比谁都软,他连盆栽枯萎了都觉得惋惜,哪里忍得下心肠去罚底下的新人。符衷被他罚得最多,每次都是无奈之举,罚完了又后悔,假装不在意地去找人问他的情况,问来问去别人都被他问烦了,比如陈巍。
这些都是陈年的旧事,今日一同说起,却只觉得情意温软。季垚霸占了符衷全部的喜欢,符衷霸占了季垚所有的温柔。
把所有的都给对方,别人就分不到一丁点去。
“首长,既然你同样也喜欢了我四年,那我们是不是该来一个云开见月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