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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宋临出事之后,她就与季垚起了各种各样的争执,争执在季垚加入EDGA后彻底爆发,母子两人从此反目,季垚再没进过家门,多年来也不曾有所联系。
想起自己儿子的脸,白逐轻轻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庆幸之感。但转念一想到季垚的现状,眉尖又笼罩上无尽的阴云,她只希望后辈们,不要再重蹈上一辈的覆辙。
第二天中午,陈巍领着何峦到自己家门口,他家住在西城还算高档的小区。踩着积雪刷卡开了小区的大门,陈巍回身招呼何峦跟上,他兴致勃勃,在雪地里又跑又跳。
“巍巍,你帮我掸一下后背的雪花。”电梯前何峦对陈巍说,转过身子让他帮忙,手里提着陈巍要买的东西。
陈巍三两下给他收拾好了衣装,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一点雪花么,不碍事的。”
电梯下来了,两个人走进去,陈巍按下15搂的按钮。何峦戴着那条驼绒围巾站在他旁边,他长得瘦,比陈巍高一个头。出门的时候特意打整过头顶,让陈巍给他拔掉了几根白头发。
“等会儿见到我爸妈,你不用太怕他们,他们很好的。”陈巍把自己的手放在何峦衣兜里取暖,“我之前在电话里跟他们说起过你,他们都说很想见见你。”
何峦在衣兜里扣着他的手,低头很快地在他颊畔亲一下,说:“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倒越来越紧张了。”
陈巍摸摸自己的脸颊,刨了何峦一头,指指后面的摄像头:“老何,这里有摄像头啊,你怎么还亲我。”
何峦瞥了一眼,没说话,站得笔直,身段超模似的,陈巍越看越满意。快到楼层了,陈巍踮脚在他耳边悄悄说:“老何,等会进了我家门,咱们不要表现得太亲密,我怕我爸妈接受不了这个。”
“好,都听你的。”
俄罗斯时间局贝加尔湖基地中,外面记者和媒体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谈论着今年这场大新闻,来往的侍者端着盘子送去香槟酒,场内飘着花瓣和清酒的香气。
在记者们的喧哗声透过几层墙壁传到季垚的办公室里时,他正在镜子前换西装,穿好了衬衫马甲,符衷把正装从他身后套上。季垚身量高,腿又长,穿上西装很斯文,一身的精英气。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季垚这种人。符衷知道首长常年锻炼,虽然没见他裸过上身,但他身上肌肉长什么样子符衷心里还是有个大概的。
“你把我的助手挡在门外,你让人家怎么做人?”季垚挺着背扣好身前的纽扣,腰线就掐下去了。
符衷转到他身前垂首给他整理领带,再把领撑给他别进去,说:“别人我不放心,凡事都得要自己亲力亲为。我看你那助手一见你就瑟瑟缩缩,想必办不成好事。”
季垚抬眼看符衷的表情,凑过去擦擦他的鼻尖,笑道:“你怕不是要把我前后左右的人都给撤了才放心?”
“前后左右撤掉了算什么,我要天天抱着你我才放心,少了一天都不行。”符衷给他别好领针,手指擦擦领针上的纹路,低头咬他嘴唇。
符衷的手从季垚腰间擦过,离开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张黑卡,他不动声色地把黑卡推进自己风衣外套的衣袖里。
灯光擦过镜面照在两个人身上,天鹅绒帷幔拉着,办公室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隐隐约约的喧闹声,听起来悠远难详。
亲了一阵才放开,符衷扣着季垚的腰,季垚则搂着他脖子接吻。这回亲得很小心,免得把身上的衣服弄乱,季垚马上就要出去作为中国区执行员代表接受记者采访。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季垚连忙转身,神色淡然,见是助手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后面跟着康斯坦丁。助手看了看季垚身上方正齐楚的衣装,还有他一贯妥贴的背头眼镜,棱角分明。
眼中颇有些惊艳,助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转眼却看见办公室还有个男人,站在季垚身后把自己的风衣袖带拉紧。偶尔撩起眼皮看向自己,那淡淡的目光似乎有些凛冽。
气氛有点微妙,符衷显然是不欢迎自己进来的,前边两个大圣后边一个佛,助手夹在中间很难生存。
“季首长,很抱歉打扰到您,康斯坦丁先生说他要见您。外边快要开场了,这是您要的文件,请过目。”
季垚觉得“打扰”一词很贴切,但他没有点破,上前接过助手手里的文件纸,与康斯坦丁点头行礼。康斯坦丁看起来也是要匆忙赶去外场中对付记者,他手里拿着文件夹和笔,气息还有些紊乱。
“季先生,还有五分钟就将开始发布会,如果您准备好了请尽快赶到会场,您是第一个发言人。”康斯坦丁说。
季垚当然知道这些,他朝身后的符衷点头示意一下,转身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跟着人往门外走,门外的喧闹声更重了一点,他低声与康斯坦丁交谈,脸色半点不见刚才那么旖旎。
符衷知道季垚变脸的本事,他是首长,他得绷着,至少在外人面前,他一定是严肃而严谨的。符衷喜欢他,喜欢他人前绷着一张威严的脸,人后在自己怀里软成一江春水。
康斯坦丁出门时若有若无地看了符衷一眼,很快就转过视线快步离开了。符衷自然是不卑不亢地迎上了康斯坦丁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怀疑和揣测,甚至还有点怜悯,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