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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为什么耳朵这么红?是缺氧吗?”季垚察觉到符衷的一丝小情绪,抬手要去碰他的脸,符衷紧张地躲开了。
    他摆摆手,视线却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看着外面的太空说:“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让人怪不好意思的。首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季垚一看他就是在扯谎,但又没有点破,他略微一想就知道符衷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毕竟自己的男朋友,他还是很了解的。
    “要是真有问题就说,别强撑着。”季垚揉揉他后脑,转过身子继续说自己的事情,“我还发现我的父亲跟一些情报和间谍组织来往密切,比如苏联的克格勃,美国的中情局,甚至连我国民间的盗墓和考古组织都能扯上关系。十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艺人,把一根骨头送给了我的父亲。”
    “这些情报组织手里往往掌握着第一手资料,有些甚至不能公之于世。你的父亲是不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从而要借助这些组织的力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寻找的东西一定会让世人大吃一惊,难置一言。我不知道他究竟找到了没有,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季垚说到后来声音喑哑一些,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扣紧。符衷知道他难受,伸手揽住季垚的肩膀,薄薄一层衣服下,季垚的肌肉绷成了铁线。
    他们两相沉默了一会儿,符衷静静看着他,偶尔瞥过窗外,发光的白点是那些亘古不变的星辰。坐标仪仍在绕地飞行,即将到达空间站,耳畔听不到一点声音。
    等季垚略微放松,符衷才挑起话题:“你说有个卖艺人送了一根骨头给你的父亲,那根骨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那块骨头质地跟别的不一样,像白玉,形状有点像牛羊的腿骨斩断了一截。”季垚细细地回想,“我父亲非常看重那块骨头,放在一个檀香盒子里,不让人碰。但后来我却再也没见过那盒子,不知道父亲把它放在了哪里。”
    “也许只是一块普通的装饰品?江湖上的卖艺人喜欢兜售一些驱邪避灾的物件,不过也没人深究真假。”
    “不会,从我父亲的行为中我就能看出来那东西绝对不简单,他见过天下奇物,却对那块骨头视若珍宝,这不能不说没有问题。”
    话题越说越沉重,总有些东西在黑暗里东躲西藏,深山隔雾,月下探花。符衷心间拢起隐隐的疑惑和担忧,脑中浮现季垚父亲的面影,他想象着这个男人的样貌,以及猜测他会来自怎样的家庭。季垚因为这事困扰了十年,错综复杂的信息交缠在一起,乱成了一团麻线。
    在平台上闲聊了一阵,坐标仪发来了提醒,即将抵达空间站,请提前做好准备。季垚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的地球,整个地球都处于黑暗之中。
    *
    陈父第二天醒来,他去厨房中做了做了早餐,这是陈巍家中的惯例,陈父自从结婚之后就起早做了二十多年的早餐,风雨无阻。
    早晨的大雪还在下,陈父拉开阳台的窗帘,冷清的街道已经完全被覆盖。他轻声感叹一句今年的雪下得太多了,比往年任何一次都多,再这样下去,机场就要关闭了。
    看了看陈列柜上的时钟,时候已经不早了,天气冷,盖在面条上的煎蛋已经凉了大半。想到家里还有个客人,陈父决定去敲敲陈巍的房门,多大的人了还赖床,不像话。
    陈巍的房门静悄悄的,里头没人答应,正想开门进去把儿子拍醒,隔壁客房的门打开了。高瘦的何峦从里面走出来,衣服还没换,正在捆紧身上的腰带。
    “陈巍不在房里。”何峦悄声说,生怕打破早晨的宁静,“他昨夜太冷了,就来和我睡了一屋。他在时间局每天都很累,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陈父笑着答应了一声,何峦侧身打开房门,陈父站在门外往里看看,屋子里昏暗,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紧紧地裹着,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既然客人都这么说,陈父也点点头算是默许,他招呼了何峦两句,跟他说早饭在桌上,不要客气。
    何峦谢过陈父回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掀起被子躺上去,被窝里被陈巍捂得暖和得很,像挨着个火炉。他闻到淡淡的梅花香味,这香味像是从陈巍身上飘出来的,勾人得紧。
    压下身子在陈巍的脖子里嗅嗅,皮肤的味道和昨夜洗澡之后留下的香味,这味道让他失神了几秒。梅花有个别号叫玉奴,何峦暗自想,这个别号用在陈巍身上也很妥贴。
    【微博@秦世溟。】
    “你爸看到你上我床了。”何峦说。
    陈巍一下清醒了大半:“什么东西?他什么时候看到的?”
    【微博@秦世溟。】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饭桌上,陈母犹豫着问。面前两个年轻人并肩坐着,却各自埋头吃饭,尤其是陈巍,头恨不得低到桌子底下去。
    何峦咬着筷子,瞟旁边的陈巍,陈巍放着哑炮,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给陈巍夹了一块排骨去,说:“昨晚太累了,所以没什么精神,休息一下就好了。巍巍,多吃点东西,过阵子我们还要去西藏,身子养好了才走得动。”
    陈母说何峦懂事,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喜气。陈巍的耳尖更红了,扒拉两下碗里的排骨,闷声吃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