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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季垚丝毫没有犹豫,也没有拒绝,“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回溯计划’和北极基地是一体的,一个独立的组织,所以我们可以自由地通话了。”
“好的,”符衷高兴地晃了晃狗绳子,踮了下脚尖,现在他看什么都是春天,“我不会乱讲话的。你专心做你的事情就好,不用理我在干什么。有时候我会在骂人,那你就不用听了。”
季垚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夹,低头翻阅起来:“如果让我听到你跟谁在唧唧歪歪调情,那你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我会让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脱光了跳进北冰洋去游一圈,上岸了也不许穿衣服。”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符衷想起了刚才教训郑易之时说的话,现在轮到季垚来教训他了。符衷点点头,扣紧手指:“懂了,首长。”
“这就对了,督察官。好了,我们就先到这儿,晚安了。”
他们道别后都没有挂电话,不过各自去做了各自的事情。季垚指着文件夹上的数字问助理那是怎么回事,走出大厅后,站在车旁的执行员帮他打开车门,季垚坐了进去。悍马车开出了指挥中心的前庭院子,雪地上留着一条条车辙。符衷使劲揉了揉小七的毛,小七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一个劲地甩尾巴。符衷沿着警戒带朝黑塔基座走去,天花板下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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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垚坐上车后拿起话筒接通了“老狐狸”号。邵哲升刚答应了一声,话筒就被耿殊明拿走了:“指挥官,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我看了你们的报告,说是全球的洋流系统紊乱了?”季垚说,他摊开报告纸,把桌面上的地图投影打开。
“啊,是的。不光是洋流,还有地壳也在变化。微距偏移测出来的数据都不正常到吓人了,我看到数据出来一瞬就吓了一跳。北冰洋下面的那个裂缝越来越大了,我们计算了地内黑洞传出的声波,根据显像仪得出的结果来看,里面有一个不定型的大家伙。我现在就把显像仪的结果发给你,你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咱们又跟老朋友见面了。”
季垚收到了耿殊明发来的文件,打开后发现坐标系里有一个黑色的阴影,用绿色的细线标注出了它的尺寸。耿殊明没说错,又跟老朋友见面了,而且这位老朋友明显大变样了。季垚现在见到这张图反而不惊奇了,因为他早就猜到了里面会是什么东西。龙王就会消磨他们的耐心,漫长的没有确切结果的等待往往会首先击毁一大批人。
现在季垚有点说不清到底是龙王还没进化完全,还是龙王早就诞生了,只不过它一直不出现,就这样慢慢地和人类耗时间。人类再长也不过百年,龙王却有无穷无尽的时间。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究竟是龙王生活在时间的河流中,还是时间本就是“龙王”的一个造物。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来和我们面碰面,但我又希望它早点出现。我们已经等待得够久了,再这样下去路越走越窄,最后我们都化作一堆白骨了也没人真正见过它。”季垚说。
“地壳在上升,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耿殊明戴好眼镜,再举着放大镜观察图纸上的标注,“接下来的及小时里会有大规模地震,震级不确定,可能小打小闹,也可能真刀真枪。”
季垚调出全球军事基地战略部署地图,歪过头夹住话筒,一边把钢笔从袖口抽出来:“耿教授认为我现在可以选择性地从距离北极较远的军事基地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吗?”
耿殊明摸着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想了想,他和邵哲升对视了一眼,邵哲升冲他点了点头。耿殊明抬手轻轻拍了拍学生的后脑勺,示意他别乱拿主意,然后站起身打开控制室的门走出去,到地质台空间组研究所里去召集了一批研究员围在桌旁商讨问题。耿殊明拿着一份反馈表看了会儿,回答:“地质台给出的反馈报告是B级,说明龙王大概率会在北极海底出现。我们不是决策者,我们只能给指挥部提供正确、大量、可靠的数据资料。现在我把近日来整理好的对比分析表发给你,剩下的全凭你判断。”
“谢谢你,教授。”季垚说,他捂住话筒小声吩咐助理,“通知天文台,开辟临时指挥中心,接通所有军事基地最高长官的线路。各地状态如何?”
助理回答:“全员备战状态,包括坐标仪。工厂正在夜以继日地组装武器,他们随时都能投入战斗。”
季垚点点头,这就是他想要听到的回答。悍马车队开过一条长桥,来到天文台前面,几架侦察机返航了,降落在旁边的机场上,快速反应部队的官兵正在雪地里操练。季垚从车上下去,戴着帽子快步走入临时指挥中心,戴上耳机坐下来。天文台台长温稚连带着各组代表坐在了位置上,他们带来了关于深空的信息,这些信息能让人紧张和兴奋起来。
“继续监视,确定目标物将给我们造成威胁后立刻通知我,我的内线电话全天开放。”季垚说,“现在开始将实时数据投放到公共屏幕上,信息共享,保持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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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又熬过了四个夜晚,符衷每晚都会打电话来,他们聊一些似有似无的东西,聊新鲜的见闻。季垚给符衷讲自己的故事,讲自己在莫斯科留学的经历。有时候他们陷入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不言不语地想念对方,并不会觉得尴尬或者不自然。他们做着自己的事情,把步子放得轻轻的,好躲过时间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