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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楠诀:“......”是只抠门的狐狸,没跑了。
    *
    魏家在蜀地,古时穷山恶水,今日山青水秀。
    沈慕之依稀记得,几千年前管理天庭人事时,曾将一个打扰他睡觉的楞头青发配到这里。说得好听,天高皇帝远,是个管事的监督;说得不好听,就是撞到沈慕之的起床气,倒了血霉。
    好在这家伙聪明,不仅笼络了蜀地的土地公和各路散仙,还撺掇着当地的一个大家族供奉起勾陈大帝,香火贡品源源不断,大帝一高兴,给这家伙升了官,调回了天庭。
    但自此,他和沈慕之的梁子是结下了。也不知此次来魏家,会不会被他的那些亲信为难。
    想到这里,沈慕之不屑地冷哼一声,魏楠诀听到后回头看他,见他满脸嫌弃地看着四周,还以为沈慕之在嫌弃魏家落魄,一时间内心有点受伤,又有点开心。
    其实他对本家并无太多感情,本家在他身上倾注的资源、信任、赞誉全取决于他的天赋,如果哪天他的天赋消失,他相信这群人会如同对待沈慕之的沈家人一般。况且,在他眼中沈慕之还是沈常威的亲身儿子,这样看来,似乎自己的境地更凄惨一些。
    魏家坐落在群山中,并不如沈家那般,在山上修了个集中式的大宅院,而是分散式地拓展在各个峰头。每一个小峰上都建着别致的院落,而主峰上坐落的院落是最大的,白墙青瓦,独具古韵。主峰与小峰有吊桥相连,此时正是腊月,山上气温低,积雪落在吊桥上,仙云缭绕间宛若走在云间。
    魏楠诀和沈慕之坐车上了山,盘山公路蜿蜒直上,最终停在主峰的停车场。离开温暖的车厢,雪花立即飘到了两人的头发上,沈慕之缩着肩膀搓着手,病怏怏的身体冷得瑟瑟发抖。
    一件温暖的羊毛大衣罩到他身上,沈慕之转头,见魏楠诀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臭屁地将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冷漠地等着司机从后备箱将行李取出来。
    “魏楠诀,你不冷啊?”
    “不冷,刚才暖气吹得有些热。”
    “那你说话怎么直哆嗦啊?”
    “......”
    “算了,让爷爷来温暖温暖你。”
    魏楠诀铁青着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冷的,刚想数落沈慕之不知好歹,结果这人就凑到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看着沈慕之泛着雾气的眼眸,以及眼角被冻出的红晕,魏楠诀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
    “遭了老魏,你心慌心悸,声音发抖,是不是得了冠心病啊?”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旖旎的气氛......
    魏楠诀冷漠地推开沈慕之,从司机手中接过两个行李箱,在沈慕之的呼唤中,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位于主峰的魏家祖宅。
    魏鸿远已经等在主厅中,他坐在主位,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中式棉袍,领口戴着一条貂毛微博,双手抱着一只罩着蜀锦的暖炉。头发油亮,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很黑,看得出他最近刚补染了头发,是一个极其注意自己形象的老人。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概有三十余岁,中规中矩的三七分头,眉毛淡且细长,远看过去就像没了眉毛,显得他有着深深眼窝的眼睛极为突兀。
    魏楠诀也有这样的眼窝,不过他剑眉英挺,而眼前这人则看上去有些阴森。
    魏楠诀走上前,朝魏鸿远微微欠身,道:“家主。”又向站在一旁的男人点点头,唤了句:“少家主。”
    魏鸿远一脸不喜地道:“楠诀,说过多少次,在家里叫我爷爷就好。你总是这般生分,我和你哥听太久,可是会寒心的。”
    沈慕之注意到,魏鸿远话音刚落,他身旁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
    莫非,这人就是魏苍?他心中暗忖,原主很少出门,没见过魏苍也是自然的。今日第一次见面,此人却始终给他一种淡淡的不安,这让他极为不爽。
    魏苍走上前,冷冰冰的脸像开裂的蜡像,骤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虚抱住魏楠诀道:“楠诀好不容易回来,今天要好好给你接风。”他突然看向沈慕之,问道:“这位是?”
    沈慕之抢在魏楠诀开口前说道:“你好,我是魏哥的助理。”
    魏苍怀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魏楠诀出手,从来单枪匹马。助理?没听说过。
    魏楠诀淡淡瞥了一眼沈慕之,心知他不想暴露身份,于是道:“其他的都不重要,还是先说说那件事吧。”
    此话一出,魏鸿远的表情凝重起来,他放下暖炉走到门口,看着远处的雪景负手而立。
    “一个月前,这里有一场小地震。因为并没有人员伤亡,所以起初没人在意。可是时隔几天后,有人发现纪云峰的禁地中,因为山体坍塌,出现了一块无字碑。”
    魏楠诀眉头微微皱起,纪云峰是魏家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从古时起,先祖就立下家规,除了巡山弟子每月一次的例行巡查,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纪云峰。所以这块无字碑的历史一定比家规立下的时间要久远。
    他问道:“这无字碑有何古怪之处?”
    魏鸿远道:“当时的巡山弟子是魏燕婉,她发现无字碑后,立即向我禀报。当时我想等各分家一起,商量对策,毕竟家规不可破,如果要破,必须各个分家都同意。没想到,燕婉当晚睡去后,嘴唇透着黑气,至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