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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着,他甚至还负手上前走了几步,在几人七步之遥处停了下来,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来,冲这儿开。”
果不其然,几个歹徒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敢动手的。李云凌这时也大跨几步走到他身前,沉声道:“几位兄弟,有话好说,先别急着动手。”
“哎呦嗬,堂堂西南将军居然让个女人来挡枪!”为首之人狞笑道:“让开,否则就连你一起做了!”
李云凌不为所动,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受谁指使?他们出多少钱雇的你们,我们可以翻倍。”
“妈的废话真多!”话音未落,为首之人已经抬手就是一枪。可枪声落地,眼前的女人却仍好好地站在原地,竟然毫发无损——
“先礼后兵,礼尚往来。”李云凌面无表情道:“小爷我给过你们几个机会了!”
话音未落,几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每人脸上、胸前都挨了重重一脚。她的力气是如此之大、速度也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沈长河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有些后怕地摸了摸鼻尖:“几年不见,丫头你真是愈发暴力了。”
“几年不见,将军你也是愈发话多了。”
李云凌看也没看他,拍了拍手顺道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枪,又问躺在地上哀嚎连连的几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老实交代,不然我可要下狠手了!”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为首的青年捂着胸口狠声道:“有种杀了老子!”
闻听此言,沈长河终于微微睁大了一双眯着的眼,讶异道:“谁说要杀你们?”
青年警惕地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你要放过我们?”
李云凌也愕然地瞪大双眼看向他,仿佛他那毛发柔软光滑的头顶上长出了两只犄角。
沈长河修长的手指还放在鼻尖上,动作却停住了。他仔细地想了想,蓦然展颜一笑,轻启朱唇,只优雅地说了一个字:
“滚。”
眼睁睁地看着这群放冷枪的小青年一溜烟似的逃远了,李云凌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拍了拍满是尘土的手,仍是面无表情:“将军,现在已经很晚了,您确定还要走着回去吗?”
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她特地把“走”这个字咬得很重,重的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没想到,沈长河的反应却让她险些吐血:“急什么,你饿不饿?”
我饿你大爷!
李云凌气得几乎骂出声来。可不知怎的,在对上他那双妩媚得要命的桃花眼那一刹那,她还是忍气吞声地应了句:“……一切听将军安排吧。”
“哟,两位爷!里面儿请里面儿请!”
被迎进门之后,李云凌犹自发着愣。小二操着纯正的京腔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客官想吃点儿啥?小店门脸儿不大,菜品可是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对于一个店小二而言,他的态度并无任何不妥;可问题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沈长河。
李云凌清楚记得,每个见到沈长河的人第一反应,都绝不是这么淡定的。而这个小二,非但神色如常,甚至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里面都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艳之色。
“两壶西风烈,一碗老爆羊肉,再来只烤山鸡,别的一会儿再说。”
打发走了小二,沈长河领着她随便找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下,然后亲自给她倒了杯水,笑道:“今天辛苦你了。”
“不敢当,职责所在。”李云凌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压低声音问道:“将军先是有车不坐走着回去,再是随随便便就放走了想害自己的人,到底什么意思?还望明示。”
沈长河没抬眼看她,只是淡然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想杀我的人不是他们。”
这话说的就很有意思了。如果说“他们没想杀我”,那就只是字面的意思;可如今这句“想杀我的人不是他们”,却多了一层含义——
“将军是说,有人想杀你,但不是刚才这些人。”
“不错。”
“那是谁想杀你?”
“那辆车,你喜不喜欢?”沈长河答非所问。李云凌眉头于是皱的更紧了:“我问你正事呢!”
“先回答我的问题。”
李云凌没好气地甩出一句:“喜欢有个屁用,能白送给我吗?”
“白送给你,你敢要么?”沈长河抬手跟她碰了下杯子,道:“车底下装了□□。”
“……你说什么?”
“而且,”沈长河侧过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淡淡道:“现在这个时候,我的临时官邸应该已经出事了。”
李云凌险些没拿住手里的杯子。怔了半晌,她才缓缓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有人想杀你了,而想杀你的人……难道是宗社党?”
宗社党,乃是合众国最大的在野反对势力之一。和新党不同,它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以前燕王朝时期的皇室贵族遗老遗少,理念也是为了复辟旧制,可以说是和新时代格格不入。西南军政府前将军嬴风曾是宗社党暗杀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若沈长河所言非虚,那么宗社党确实嫌疑最大。
沈长河点了点头:“不只是宗社党,国府乃至几大列强等势力也都脱不了干系。”他笑了笑,又道:“这几年我公然坚决反对东瀛殖民,早就有人想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