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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立刻隔离所有病患,军政府集中一切医疗力量全力救治,并取用库存酒精对重点疫区每日定时消毒;第二,不再接收关内难民入境,但可向确有困难者提供必要的物资帮助,尽可能和平劝返;第三,全境发布告示,两日内封城,逾期不候;第四,宣布进入战时状态,军政府按略高于市价向农民、商户征收粮食、蔬菜等必需品,并按正常市价卖出,统一实行公众按人头、按计划配额购买制度;第五,严厉打击散布谣言、囤积居奇、发国难财以及官商勾结为害百姓之行径,非常时期刑事案件一律从快从重定罪量刑,故意散播瘟*疫者,杀无赦。”
他的语速不快,但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不知为何,见自家将军如此胸有成竹,徐曼舒竟也随之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有了主心骨。点了点头,她又问:“还有别的吩咐么?”
沈长河沉默片刻,才道:“给李云凌带句话:留给她的将军之印和令牌她随时可以拿出来,我不在时,凉州乃至西南境内全部守军均归她指挥调遣。告诉她我信得过她,让她放手去做想做、该做的事情,哪怕是上述五件事之外的亦可,不必受任何人掣肘。”
“……”徐陵惊愕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若不是他亲口所说,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沈长河竟信任李云凌到这种地步!以她对沈长河的了解,此人生性多疑、外粗内细、心思极重,为什么偏偏对李云凌……?
却听沈长河继续道:“还有,联系安西城内雅利加合众国的报社,就说关于瘟*疫一事我愿意接受采访,但仅限今明两天,过期不候。”
奇袭(二)
“连瘟疫都拦不住他?”萨提亚用力地将手中报纸往桌子上一拍,骂道:“这兔崽子是疯了吗?!”
他的对面,沈如风也很是认真地看着报纸。就在两日前,中原地区爆发了“不明瘟*疫”——后来被确定为天花,而沈长河则在同日接受雅利加驻秦媒体“雅新社”的采访,称其会在战争结束之后立刻赶回西南与民众共渡难关,并宣布西南即日起进入战时状态,以枢密处首席阁老裴轩牵头,秘书张俭之、李云凌临时破格提拔为枢密处唯二的“执政官”,协助裴轩处理政务。
——这种超出常理的人事变动,恰好向整个秦国宣示了西南军政府将要兼顾“收复失地”与“攻克瘟*疫”的决心和信心,再配上各大报纸上刊载的、沈长河那封笔锋凌厉张扬的亲笔信《告西南同胞书》,洋洋洒洒上千字,行文如行云流水且极具煽动力和安抚人心的功效,简直是把宣传工作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境地。
沈如风反复读了几遍,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愧是只凭几句话就能劝退东瀛铁骑的鬼才,果然厉害。”
“国师大人,请摆正自己的立场!”萨提亚道:“他是我们的敌人!”
“可他也是我的亲哥哥。”沈如风面不改色:“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萨提亚拧起一双浓眉:“难道国师大人要在战场上徇私不成!”
沈如风平静道:“亲情是亲情,国事是国事。本国师一向公私分明,无愧于心。”
“……”萨提亚忍着气,沉声道:“先不说这个。眼下的事怎么解决?沈长河这兔崽子大军就在城下,还让士兵们喊话羞辱您——说我高昌帝国无人可用,竟要依靠娘们儿领兵打仗!”
沈如风轻笑一声,才道:“萨提亚将军,您怎么如此容易就上了他的当?他能任用女人为执政官,就说明他根本不是歧视女人。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罢了,目的就是为了骗你出去应战。”
萨提亚冷笑道:“我一直都很奇怪——帝国军事实力冠绝中陆地区,区区东陆一个弱国的小小军阀,有什么可怕的?”他一指城楼外面零零散散的几支滇军:“就这样的散兵游勇,我们都不敢出去?传到列国耳中恐怕就不是笑柄那么简单了吧!”
沈如风不慌不忙地辩解:“笑柄是小事,胜败才是大事。将军可曾看过线报?西南军政府的大批人马近日陆续通过南迦巴瓦山、赤水等西南与西北地区边境交界地带进入,可奇怪的是,他们进入西北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将军可曾探究过其中原委?”
萨提亚张口结舌。沈如风又道:“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二十七年前西南军政府与百越之间甘泉山那一场战役?据我了解,当时我的母亲嬴风率领滇军兵分三路,一路精锐正面佯攻,一路散兵作为幌子侧翼包抄作为幌子吸引百越主力,剩下一路主力则通过数年之间挖通的矿山通道‘暗度陈仓’,在百越军队被佯败的滇军吸引过来之后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国师您的意思是……”萨提亚蹙眉深思,道:“沈长河这次是要故技重施了?”
沈如风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国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就因为他现在派出来的这些都是虾兵蟹将,就能看出来主力一定不在这里?”萨提亚冷声道:“您以为本将军之前没好好调查过他和滇军的行军路线?我们的探子回报,西南军政府出征前调用粮草辎重不过只能勉强撑得住两万人马,而帝国光是屯兵边界的就有八万人,四个人打他一个还打不过?”
“现在的战争又岂是凭借人数就能定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