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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沈长河这样,秦人大都如此。中原讲究笑不露齿,千百年来早已成为深入民族骨血的习惯了。
沈长河自认秦人,索菲亚却自认基辅罗斯人。虽然她性子内向、老实可欺,但骨子里终究还是更认同白人社会的交际规则,因此一笑起来就露出两排白白细细的银牙,看在沈长河眼里一开始有些别扭,可时间长了竟也觉得自己像是被她的乐观感染了似的,也跟着开朗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陈锡宁依旧忙着在他的地盘儿上和社会上各界名流大佬勾肩搭背、在他的军中也开始频繁安插自己的嫡系。沈长河冷眼旁观,对他这种露骨且幼稚的恶劣行径嗤之以鼻,但落在行动上也只是旁敲侧击地给点儿限制和警示:只要陈锡宁别太过分,他就权当自己眼瞎,眼不见心不烦。
他依稀记得,五六年前陈锡宁刚开始与林雪怀分庭抗礼的时候还被世人称作“低调谦逊、行事稳重”,怎么如今到了自己这里就如此放纵嚣张、得寸进尺?人还能“越活越回旋”不成?
然而,沈长河不知道,他也许只是偶尔才会想起来琢磨一番陈锡宁这个人的行事轨迹和目的,以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陈锡宁自从来了西南之后,就是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沈长河对自己先下手为强;为了避免这件可怕的事情发生,陈锡宁决定由自己这一方“先下手为强”。
从第一眼见到沈长河本人时起,陈锡宁就看不上他,认为他简直是个娘们儿。陈锡宁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怀有这样轻视的态度,但一个男人如果长得太漂亮,就很难让人不对他产生轻视之心:尤其是男人看男人的时候,更是如此。
于是,陈锡宁一边轻视着他、一边又畏惧着他。他的心境在狂妄自大和惊弓之鸟中自由切换,最后稳定地融合成为一只狂妄自大的惊弓之鸟。
陈舒平是跟着他一起来到西南的。她今年也老大不小的二十七八岁了,但因为心里一直装着沈长河这个绝色尤物,愣是坚持到现在都没结婚。陈锡宁自己一头烂账,早就没心思和精力去管自己这位亲妹子的终身大事,便任由她闹去。
反正,若是她真能成功跟沈氏联姻,对于他陈大总统的事业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陈锡宁自己也没结婚。不过不结婚不等于他身边没女人:事实上,陈锡宁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还有好几个给他生了孩子、好几个大着肚子准备给他生孩子的。和其他传统的秦族男人一样,陈锡宁认为女人的最大作用在于传宗接代,其次是发*泄*欲*望,至于结婚么……
蠢货才放着自由快活的生活不过,把自己一辈子跟着个黄脸婆绑在一起!
陈舒平是个新派女性,很看不上她哥的想法和做法。但是在行动上,她却是老老实实地有样学样、自己也从大洋国和法莱西搞来好几个金发绿眼、男模一样的小帅哥,醉生梦死地轮换着玩儿。狂欢几天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搂着自己最爱的一个金发美男子去找沈长河,决定趁热打铁地让自己死心。
她去之前想的挺好。在她的想象中,自己再见到他之后一定要先心如止水地冷嘲热讽、言语羞辱一番,这时决绝无情地毅然离去,定能让他下不来台。结果在将军府见到沈长河的那一瞬间,她就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什么样的感觉呢?这种感觉就是,当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再扭头看向自己怀里二十岁出头的金发小鲜肉之后,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位从大洋国淘弄来的“小宝贝儿”不香了。
金发小鲜肉在他自己的祖国是个无业游民,仅凭一张帅脸到处给摄影公司当模特,平日里惯于抽□□,因此对金钱的需求可谓是一个无底洞。能傍上陈舒平这个秦人富婆,他丝毫没有身为男性被女性包养的羞耻感,反而津津自得了起来。
能用美色为自己换取优渥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一种旁人羡慕不来的本事!
可今天自己的“舒平姐”怀里搂着他,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男人,这让金发小鲜肉非常不爽。他出于嫉妒和不服气,本能地抬起头也跟着看了那男人一样,忽然之间就有了危机感。
这人怎么长的,说是电影明星都不为过了!就算年纪是大了些,但单论外貌,竟然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自惭形秽的滋味!
陈舒平怀抱美男气势汹汹而来,灰头土脸而去,看得将军府上下一齐莫名其妙。虽然二人自始至终没说上一句话,沈长河却已预料到这骄纵的大小姐接下来还能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接下来几天直奔仙乐斯舞厅“避难”,顺便试图让她死了这条心。结果他实在是高估了陈舒平的下限——陈舒平竟然追到了舞厅,还理直气壮地翻出了陈年往事:
“我当年可是花了三百万大洋币买下你的!”她大着嗓门指着他的鼻子,引来周围人的侧目:“沈长河,你就是我的人!”
她可以不要脸,但是沈长河还不想如此随便地丢脸。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洋国花旗银行的大额支票,往她身边的金发小鲜肉手里一塞,不耐烦道:“还你了。”
“……”陈舒平万万没想到他连这一步都想到了,一时间哑口无言。金发小鲜肉对着手里的三百万元支票,眼睛都放出了光——这些钱足够他买上三年的*大*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