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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大事不好,段焉赶忙在保镖们的护卫下和手下高官们一起撤退。他临走之前,给负责维持上京秩序的岳琛将军去了一封紧急电报,要求他立刻发兵平乱。岳琛接到电报后立刻回电:“必要时是否可以开枪?”
“还必要个屁,把这群反贼全都突突了!”
回复他的是段焉身边的一个高官。段焉本人寒着脸听他骂骂咧咧地挂断电话,却也没表示反对。喝了口水稍微缓解了下心里的焦虑,他哑着嗓子命令道:“立刻进地下掩体,把沈长河也带过来。要活的!”
改天换地(一)
绞索已经套在了沈长河修长的脖颈上。
耳边听得刑场周围一片跪地求情之声,不知有多少人在为他向法官哀求、求他们留他一命。他听见人们的哭声、法官悠长的叹息,以及刽子手摇动机关轴承后向他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大总统令!停止行刑,立刻停止行刑!”
远处传来汽车急促无比的鸣笛声,有人在反复大喊着这句话、好像生怕监斩官和法官听不见似的。头套被迅速扯了下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过来,把他架下了绞刑台、然后塞进了车里。
“你们要对沈将军做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场的民众登时乱作一团,有人甚至试图把他从车里面抢回来,却被一枪爆头、血溅当场。一片惊呼之中,“绑匪”们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沈长河试图抬起头来看看这些人是谁,却全程被死死地打横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车子虽然开得极快,可他却仍能清楚地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人群喧哗吵闹之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枪声。
不知多久之后,车子却忽然猛地一震,随即停了下来。有人狠狠地一踢车门,大声骂着脏话:“操*他妈的,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妈的爆胎!操!”
根本不是爆胎。由于头被人按在座椅上,沈长河双眼能看到的范围仅限前面座椅下方漆黑的一小片区域,可他听得出来,轮胎是被某种长而尖细的东西刺入才漏气的,而路面上根本不会有这种东西。紧接着,似乎有人敲了敲车窗,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
“官爷,我的车能用,上车吧。”
沈长河的心沉了下去。
段焉在国会大厦的地下掩体里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一辆不起眼的民用轿车姗姗来迟地开了进来。车子停下,段焉率先站起身,满眼血丝地盯着从车门里面走出来的人。
“哗啦、哗啦、哗啦。”有节奏的脚镣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那个人被他的手下从车上野蛮地拽了下来,刚下车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随后很快就挣开两边之人的挟持,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了身体,拖着沉重的铁链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了段焉身前三步之遥。
越想掌控一切,越会失去一切。
越想掌控一切,越会失去一切……
越想掌控一切,越会失去一切!!!
段焉的耳朵仿佛出现了幻觉——即便面前的男人什么都没说,他竟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甩了甩头,他才勉强回到现实之中,情绪激动地上前一大步扯住对方的前襟:“沈长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让你很开心啊?嗯?老百姓都站在你这一边,多好啊,多好!”
沈长河任他拽着,凭借高出一头的身高优势俯视着他,不置一词。段焉没得到想要的回应,于是火气也更盛了,恶狠狠地低吼道: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就是下地狱,也会带上你!”
“哈。”直到这时,沈长河才终于有了反应。他轻笑了声,语气淡漠:“没想到大总统竟对沈某用情如此之深,实在感人得很。只可惜你既不是美女,而我对男人也没有兴趣。”
“噗嗤!”
在场的某些官员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在段焉冷到结冰的目光注视下讪讪闭上了嘴。定了定神,段焉一个手势将秘书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你去把沈长河在我手里的消息放出去,让那帮刁*民老实点儿!”
转而又命令所剩无几的卫兵:“把他给我押下去,看好了!”
将该部署的事情部署完毕,段焉才终于暂时松了口气,独自登上国会大厦的最高层。向下俯瞰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共和广场上的一片冲天火光——
广场中*央那座以大总统本人为原型的巨型雕像,也早就倒塌在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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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轻响,地下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来人是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身上穿着沾了灰尘和鲜血的宪警制服,俊美得仿佛是个混血。他一进门就竖起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声音极低道:“先生,我来救你。”
楚年的营救计划定于三天前的夜里。那时,他、谢忱舟还有复兴党少数骨干齐聚上京郊外某处一座不显眼的民房里,先是由谢忱舟再次确定了当□□动的具体流程、方针,大家再商议了一遍各个环节的主要负责人是谁。当说到“劫法场”这一事项时,谢忱舟和楚年同时开口道:“我来!”
旋即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谢忱舟沉声道:“楚年同志,你没有丝毫武力傍身,就不要掺和了。”
“谢主席。”楚年同样冷冷地回敬:“我并非你所说的那般废物,而您身为本次行动总指挥,有更重要的任务要进行,一旦你出了意外整个计划就彻底完了。此等危险行动还是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