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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他就算了,还夸顶好,要不是知道自己几分几两,差点就以为自己真就那么优秀出色了呢。
而且这后头的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些许的不对劲?
直白得,他这个傻子都听出来有个什么意思了!
“少爷,玉哥儿,该用饭了。”
侍从的声音远远的从屋檐那头传来。
李澜江回头朝着侍从颔首示意后,才站起身来,牵着凌启玉的手,引着对方跟上他的步伐,同时亦开口说道:“你好好琢磨,不管是何决定,我都无甚异议,同样照顾于你,今后我亦不会再与他人结亲。”
……
凌启玉那缓慢思考的脑子听到这话,差点停止运转。
前半句听着还挺正常,这后半句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快?这意思就是,哪怕不成婚,后头的大半辈子也依旧守着他这个傻子过下去?
这有啥意思?大可不必啊!
他当个傻子不结婚也挺快乐的,但李澜江还有那么大好的岁月年华,着实没必要守着他这个傻子,连爱情都不去体会一下。
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不,应该说李澜江怎么就这么固执!定亲还有退婚一说,更别提孩童时候就草率定下的婚事了!
努力的想表达自己的意见,但可惜,直到坐在桌子上吃起饭,他都没办法吐出半个字。这见鬼的身体操控,时快时慢,在这方面当个傻子真的挺不开心的。
事实告诉凌启玉,没有快,只有更慢。
直到睡觉前躺在床上,他才把那句简单的‘没有必要如此’给完整说出来。但听到这句话的,只有厚重的窗幔与自己身上盖得严实的被单。
一夜多梦。
具体都梦见了些什么,凌启玉也实在记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些李澜江一生未婚守着他的凄苦画面。
零碎至极,但那种深刻的凄凉感还印刻在迟钝的脑海里。
……
这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李家母子也不急着询问凌启玉要答复,所以他的生活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平静。
要说有些什么变化,那就是白日里身旁都多了个李澜江,且活动也多了项学剑舞。许是因为爱子回来,谢梦琴的身体也日渐好转,走路不用人再去搀扶,就连着咳嗽到少近似无了。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拜访李家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先是山上书院里的那些先生,再到京都里往日交好的旧相识,以及李家大老爷的数多学子,可谓是门庭若市。
当然,这些热闹与凌启玉大多都没有关系,他依旧是该晒太阳就晒太阳,该欣赏名画书法就欣赏名画书法,每日与李澜江的学习舞剑运动也没落下。
不知是凑巧还是别的什么,某日竟在他晒太阳时,来了两位京都里的旧相识。
一位询问着养母可否为李澜江重新婚配,另一位又提着家中又适龄好少年郎瞧上了他这个傻子。别的不说,这一唱又一和的,把这出戏撑得那叫个精彩。
结局自然是被养母与李澜江面带笑容的赶出了这座铺满青石板的大宅院。
宅门一关,养母及李澜江的视线就落到了他这个无辜看戏的傻子身上。
深感不妙的他努力操控着身体试图离开院子。
可惜,傻子做不到啊!
凌启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从们都退去,又被养母牵着坐到了院里大树下石桌旁的椅子上。
“玉儿,想了这么多日,你可考虑清楚了?”谢梦琴表情稍显郑重,想了想,又继续开口说道:“也不是催你,但这几日因此事上门的人实在太多,挡一两日可以,挡一两月亦可以,但时间一长,怕是麻烦也跟着来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问题,只是她担心她的身子撑不到那个时候。
唯有亲眼看着两个孩子结亲后相处和睦,那颗心,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李澜江也接着开口,说道:“你做出甚选择都可以,莫要有负担。”
被两双认真又郑重的熟悉视线盯着,凌启玉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努力让自己开口给出答复。
但这答复也不是那么好给的,除了纠结着该答应还是拒绝外,还有着自身无法顺利开口沟通的困难。
好在养母与李澜江也不急着要他马上回答,边饮茶,便耐心等待着。
过了良久。
久到努力开口的凌启玉脸上都浮起了红晕,才终于出声道:“我是愿意的。”
那抹红晕仿佛回应着这句,范围悄悄扩大了好些。
说来怪不好意思,但凌启玉确实是愿意的。
试问这么优秀的男人都说出非你不结亲这样的话,谁能不动心呢?更何况之前还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月,也相互熟悉对方。
反正他是不能。
至于是嫁是娶,其实也没有那么的介意,他本就没有经历过爱情,亦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有那么点喜欢李澜江的,无关性别,就是有那么点点喜欢对方这个人。谈不上爱,也就是动心吧!
既然对方愿意照顾他后半生,那他也试着去努力一下,努力恢复正常,努力好好过日子。
上辈子还有那么多先婚后爱的话本,就让自己做次话本中的人也不是不行。
闻言,谢梦琴喜笑颜开,握住凌启玉的手,连声说道:“愿意就好,愿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