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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抚见着徒弟们对幼崽都挺感兴趣,也凑上前去, 跟着嘀嘀咕咕起来, 气氛融洽至极。
    只有被落单在身后不远处涂谛,坐在绿草边大石块上, 撑着下巴, 思索着同时脸上满满都是严肃。
    在这刻,他用亲身经历明白了一个流传已久成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师父者,最后都会变成那嘀嘀咕咕里其中之一。
    而他……
    哼,被这些个师兄师姐们排挤他, 才不愿意去掺和这个热闹呢!
    不就是挥剑吗?不就是毛茸茸小兽后腿着地小爪子拼命拽紧木剑奋力挥落而下吗?他才不会告诉旁人他也很感兴趣呢!
    幼崽们早前跟着李澜江与凌启玉四处奔走,落下课业可不是一般多。
    除了在飞舟之上翻找同上古相关书籍与虚空之中度过时间被免去课业外,其他所过每日课业都还是要补上!
    好在李澜江也不要求崽子们马上补齐课业, 逐日增加些许,既能让身体养成良好习惯, 也可以发挥出更好状态。不管旁人是如何想, 总之李澜江就是这么认为。
    因此, 今日幼崽们课业时间比以往都要长了些。
    直到李澜江同真凤从远处树下走回来,幼崽们还在努力挥动着那分量并不算轻木剑。
    见着这幕,真凤缓缓说道:“昔日先生便是如此教导我修行, 只可惜剑道着实深远至今都未能悟得其中真意, 但这经历也带来了良多感悟。”
    正挥剑白墨竹远远就听到这话, 轻轻撅嘴, 心里愤愤不平。
    说得再好!他师父还是他师父!
    昔日教导修行又怎么了?如今师父教导是她, 是她!
    想到这,她神色微敛,姿势自动变得更加规矩板正,挥落木剑力道也比早前重上几分,致力让师父与那就会花言巧语少年好好看看她课业!
    “锻炼心性,自是有所感悟。”
    李澜江边说边走到凌启玉身旁,随即手心中便被目光亮亮道侣塞来个带着温度玉简。
    分出一丝神识查探后,也就知晓里头都记了些什么。
    目光落在黑白两只幼崽身上,又想到白泽之事,沉吟片刻,方才朝着真凤说道:“这是早年我同玉儿进大道之境中无意间带出两只妖族幼崽,多年来身形未曾有任何变化,身上灵力波动也一如当初,可有解法?”
    此话一出,顿时间四周那原本闹糟糟交谈议论声都戛然而止。
    妖修们视线纷纷落到了李澜江身上。
    大道之境是何处妖修们再熟悉不过,而被送放至其中幼崽是如何,他们也自是清楚至极。
    甚至在他们中,还有从那大道之境妖族‘流放地’顺利挣脱走出者,听到这多年未闻地方,心情就更是复杂了。
    而幼崽是否身负残缺,大多是皆不能从身体上看得见,而是需要经年累月观察。
    但只要被送入大道之境者。
    毫无疑问,绝对是被族人再三确认,留到最后一刻,连灵智都未能开启,才被真正放弃。
    这样幼崽在入大道之境前,必定经历过无数‘秘法’,但凡只要能开启灵智,妖界皆能容下这些残缺幼崽。
    很明显。
    眼前这一黑一白两只幼崽并没有那么幸运。
    哪怕它们如今能跟着人修行这挥剑所谓课业,也不代表着它们已然开启灵智,至少从他们见着这两只幼崽开始,就没有得到过对方妖力传递而出丝毫信息。而这对于幼崽来说,确实是不正常。
    早前他们只以为是幼崽还小,可如今……
    真凤也没有回答,经历过九次涅槃才顺利降世他比其他妖族更明白大道之境对于妖族幼崽而言含义。
    若他没有这涅槃之力,如今恐怕早就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大道之境对于无法开启灵智幼崽来说,就等同于他所拥有涅槃之力,是妖族先辈,为后界族人们留下生机之路。
    对于幼崽而言,这样生机只有一次。
    毕竟大道之境得道前,无论是何种族,皆只能进入一次。
    若不是已然无望,谁又愿意‘流放’自家孩儿?
    懵懵懂懂在这世间走一遭,于妖而言,是妖界还是大道之境都差不离多少,既然这般,不如放手一搏。
    许还能得天眷顾。
    这沉默维持了太久太久,就连向来多话师抚都安静无比。
    久到两只幼崽都似是知晓这决定着它们命运,将木剑落放身旁,安静蹲在地上,用那清澈又明亮眼眸望着众妖。
    白墨竹也垂下挥动木剑上,目光期待看着众妖。
    她与毛团子们相处得最久,也最是清楚它们身上‘少’了些什么,那象征着真正自由也是妖最渴望东西。
    从大道之境中侥幸寻到生机大妖想说些什么。
    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大道之境中时,开智他也曾想带着同行伙伴离去,却无一成功。
    据闻,多年来,也只有他一妖寻到了生机。
    早年那与伙伴分离画面依旧清晰浮现在他脑海之中,见着两只幼崽,恍如又见到当年伙伴们那懵懂又向往模样。哪怕它们未曾生出灵智,却也依旧想知道那片蓝天白云绿草地之外究竟是何模样……
    大妖别过脸,不再敢看向两只幼崽,就像他不敢面对昔日伙伴那般。
    心中满满都是苦苦涩意。
    真凤注视着黑白两只毛乎乎幼崽许久,似是从它们身上看到了昔年努力降生自己,垂眸半晌,方才缓缓说道:“不知先生可曾听过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