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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太师椅上的红衣男子抬着手,一双眸子贴着琉渊的脸不曾移开。琉渊被他这般看着,难免有些不自在,脸上微微发烫。
    粉末状的金疮药适用于较深的伤口,所以他这手背上的伤用的是液态金疮药,用棉絮沾了药在他伤口上轻抹,正想问他这个力度可行,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那双摄魂的眸子,心里一跳,竟不知所措,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最后只得被迫低下头。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勾了勾唇角,“殿下怎了?”
    取了一块新的棉絮沾了金疮药,琉渊低着头,道:“没甚。”
    坐在太师椅上的红衣男子却不放过,“殿下的脸这般红,可是昨夜感了风寒,身体不适?”
    琉渊顿觉窘迫,脸上从容道:“多谢柳大人挂心,本宫并无不适。”
    “那下官便放心了。”柳夙羲道。
    上好了金疮药,琉渊便就着旁边的清水洗了洗手上沾上的药。
    柳夙羲从太师椅站起来,抬起自己上了药的手道:“恐怕,上了这药,下官这一辈子都不能洗手了。”
    琉渊拿起丝帕抹了抹手,道:“柳大人不必如此,这药若是洗掉了,再上一些便好。”
    柳夙羲一双摄魂的眸子直直看着他,“这药是殿下亲自上的,下官只是舍不得洗掉罢了。”
    这句话若是放在一个官员对皇子说,听着像奉承,而从柳夙羲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暧昧。琉渊避开他那双眸子,无奈笑了笑,“柳大人说笑了。”
    此时,红色翅膀的鸟儿扑着翅膀从厅外飞了进来,平日里这鸟儿都是停在琉渊寝房的窗台上,今日怎的飞到了前厅。琉渊见到它,便伸出了手,让他停在掌心。
    柳夙羲看着停在他掌心的鸟,问道:“殿下可为这鸟儿取好了名?”
    琉渊点头,“柳大人觉着唤作赤莺可好?”
    柳夙羲抬手在琉渊掌上的鸟儿羽毛上抚了抚,“怎会不好。”
    琉渊微微一笑,又想起柳夙羲方才说要去面圣,便提醒道:“柳大人方才说要面圣,本宫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
    柳夙羲抬眸,“殿下提点的是,下官这就去。”从琉渊掌上那只鸟的羽毛上收回来之时,指尖从琉渊的指尖轻轻擦过。被他刻意地划过指尖,琉渊心里一怔。红衣的男子唇角微微上扬,好似偷了腥的猫,旋身,向着门槛提步走去。
    厅中,只剩琉渊,和那一只紧紧伏在掌心的红羽鸟儿。
    韩煜得知皇帝钦点柳夙羲随同琉渊前去江南寻宝,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就差把那一副白牙咬碎。“老狐狸阴险狡诈,利欲熏心,若真找到了宝藏,他必定会耍手段将其占为己有,皇上怎能让他一同前去?!”
    “煜儿!”韩琚厉声道,“在殿下面前不可这般无礼!”
    凡事提到柳夙羲,韩煜便反应十分大,恨恨道:“爹,老狐狸设计害死了陈将军,这你也晓得,孩儿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琉渊习惯了他的偏激,只是淡淡道:“韩将军,父皇既然钦点柳大人,必定有他的缘由,你且冷静些。”
    韩琚叹了一口气,对着主座上的琉渊拱了拱手,歉声道:“下官教儿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琉渊看向正在气头上的韩煜,对他皱了皱眉,韩煜被他那眼神看着,心中郁积的火才慢慢压了下去,再偏头对上韩琚警示的眼神,才拱了拱手道:“孩儿知错。”
    琉渊脸上笑了笑,对韩煜道:“韩将军血气方刚,爱恨分明,倒也没甚不好。”
    每次韩煜在韩琚的面前犯了错,亦或者是说错了话,琉渊总要出来为他说话。韩琚叹了口气,看着韩煜恨铁不成钢道:“铁血男儿除了要顶天立地,还要学会容忍,你这般冲动,日后迟早要吃亏!”
    韩煜扫了一眼琉渊,不情愿地道:“爹爹教训的是。”
    琉渊转移话题,看着韩琚道:“舅舅可有了藏宝图的消息。”
    韩琚摇了摇头,“自凌霞山庄一事后,藏宝图便如凭空消失了那般,至今毫无踪迹。”
    第11章 好奇心不若野心
    今日出宫,一是来告知他们父子皇帝派他前去鄞州查探宝藏,二是来询问藏宝图下落。琉渊端起高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道:“本宫过两日便要启程前去鄞州,在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有利的线索。”
    韩琚捋着须道:“若怳朝国君真是在鄞州才隐了踪迹的,即便时过两百年,也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亲自去鄞州查探,说不准比寻藏宝图还要来得快些。”
    韩煜插话道:“当年运送那巨额财宝,一大批的御林军,后来竟都销声匿迹,此事必有蹊跷。”
    “恐怕是被灭口了。”琉渊皱着眉头,口中感慨。
    韩琚点头道:“唔。”
    琉渊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杯身,似在沉思些什么,却听韩煜道:“下官倒是觉着,既然那一批御林军最后是在鄞州销声匿迹的,那必定是在财宝埋藏之后,也即是说,那藏宝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鄞州。”
    琉渊抬头看着他,“韩将军分析得有理。”转而看向韩琚,“舅舅觉得如何?”
    韩琚也没否认,“还是先去探探再说罢,若是藏宝图有了下落,下官便立即派人送消息过去。”
    “那有劳舅舅了。”
    韩琚拱手谦逊道:“下官只是尽绵薄之力,大局还得由殿下来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