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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这下面是教主设计的奇门遁甲,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破。
陆川柏刚从地宫走出, 被那不死不活的教众吓了一遭, 刚巧是怒火无处发泄,上来之后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他带着锦衣卫朝周衡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陆川柏的称呼让宋小川等人大骇, 连罗摩的脸色都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竟然真是太子爷,杀了太子爷那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宋小川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惧怕周衡,他跟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同, 人人传颂的大英雄江为止是独行侠客,人人惧怕的教主是占据山头的魔王,周衡不是,会不会武功对他来说没有区别,他是未来天下的君主,他身上永远都有一股王者的气度。
周衡站在白麓城,白麓城没有皇位,但终究是他的天下。
周衡诞生之时,永乐帝给他取名“衡”,东厂和锦衣卫相争,寄托于这个太子爷能够让他们短暂的平衡,而事实上他做到了。
周衡不按常理出牌,宋小川所有阴谋诡计的布置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强硬的态度,霸道而粗暴的破坏宋小川一辈子的心血。周衡一早在策划这件事,宋小川以为周衡走进了他的陷阱,没想到是他走进了周衡的陷阱,周衡存了心思,要把威胁伏城的生死教连根拔起。
周衡看到陆川柏,道:“陆总旗来晚了。”
陆川柏千辛万苦爬出来却听到了周衡凉凉的一句话,于是皮笑肉不笑,扭头便看到了自己的宿敌崔公公,崔公公一下下的给猫头鹰顺毛,雪白的猫头鹰亲昵的蹭着崔公公的掌心,崔公公挑着柳叶眉道;“好久不见啊陆总旗。”
锦衣卫和东厂同在白麓城,却井水不犯河水,二把手之间象征性的见了一面,崔公公和陆川柏却没怎么打过交道。
陆川柏和东厂的人两看生厌,他最讨厌这群不男不女的人,道:“崔公公来干什么?”
崔公公一捋自己的垂发,捏了一个兰花指,道:“殿下怕陆总旗一人承担不起。”
陆川柏刚想反驳,一想自己刚才的表现的确可以算是护主不利,于是只冷冷哼了一声。
周衡看着祭台上的罗摩,道:“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罗摩已经一败涂地,生死教的力量目前不足以和朝廷抗衡。宋小川在盯着他,树林里的教众也在盯着他。他们都隐隐有些担忧,这是他们多年的心血,几代人都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死了上万人,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他们看着罗摩需要一个指示。
罗摩慈祥的样子终于绷不住,他捏紧了拳头,表情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没有输,他还没有输,他距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他不能输。
罗摩脚踩祭坛,祭坛下的地宫里埋藏着万具白骨。罗摩张开双臂,像是在从上天处汲取力量,高喊道:“死即永生!”
除了教众无人能明白这一声怒吼,林中的教众明白了其中的暗号,疯狂的跟随道:“死即永生!”他们的行动力更强,人多势众带着一种极致的癫狂。罗摩的激励让他们找准了方向,他们为了万尸阵隐姓埋名,为了的就是这一刻。他们过了几年正常人的生活,他们有些人已经有妻儿,有些人有朋友,有些人有了自己的生意,但这些东西和教义相比不值得一提。
这辈子的事情如同泡影,他们渴望脱离轮回之苦,生命算得了什么?
小贩、农妇、乞丐在这时都变成了一样的人,他们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敌人,因为他们不要命。
周衡知道他们已经彻彻底底陷入癫狂,厉声道:“杀!”
周衡一声令下,陆川柏都还未跟自己的手下吩咐,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执行太子爷的命令,那一刻,陆川柏才明白周衡此人身上的不同寻常。
东厂和锦衣卫便倾巢出动,和林中的教众厮杀起来。
猫头鹰振翅高飞,冷冷的看着林中的场景,透过这只鸟禽的眼睛,地面上血流成河。教众手上的灯笼散乱在地上,很快燃起了草木,火势在战场蔓延开,把天地照的通红。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身着太监服的东厂公公,还有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教众,他们此时都变成了一样的人,脸色狰狞互相厮杀。有人被拦腰分离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上半身还在疯狂挥舞着手臂。有人已经想要逃跑,但他跑不过,刚迈出去就被身后陷入癫狂的人抓住脚踝,被迫拖回战场。
在这场战事中无一人无辜,无一人能够幸免。
空气中血腥味弥漫开来,断掉的指头,滚下来的头颅,如果这世上有真正的万尸阵,那一定是现在。
金铃红了眼,她也没有示弱,她快速清理周衡身边的人。这是她跟周衡的约定,事情交给周衡来做,金铃不要向前。
金铃是伏城一手带大的,她足够的专业,面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金铃的峨嵋刺刺穿了一个人的脖子,崔公公和这个小女孩打了个照面,道:“小姑娘功夫不错。”
金铃不认识他,听了之后也不高兴,心想用得着你说吗?
崔公公练的是断魂爪,一爪下去,骨头脆裂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他自讨了个没趣,也不恼怒。
底下是混战,祭台上的罗摩加快了自己的步骤,他用火把点燃了祭台,火舌迅速蔓延把祭台围困在中央。伏城半阖着的双眼倒映着火焰的形状,依然面无表情,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