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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静鸣注意到叶知秋的目光,没好气地问道:“叶知秋,你死盯着我做什么?”
叶知秋这才惊觉失礼,正要寻个由头,就听清颜师姐冷声回道:“自然是看你白长了年岁,幼稚可笑,难不成你都长这样了,他还能是因为喜欢你。”
“你!”静鸣虽是有怒气,但思及对方的身份,却实在不敢多言,没的回去还被寻了错处罚去思过。
忽然传来了一声掺杂喘气的男声:“请问,我来测根骨还来得及吗?”
众人回头,只见一穿着不比叶知秋好上许多,个子倒是略高些的少年,正弯着腰手撑着膝盖。
见他们看了过来,少年连忙站直了身子,眼神带了些歉意和请求,又问了一遍:“我还来得及吗?”
静鸣本就有气无处撒,抢先就发了话,说道:“人各有气运命数,你来得这般晚,一无诚心,二无气运,看你这身高容貌,也该是过了十五了,且回去好生过活罢。”
这少年面上的失落情绪,却是让叶知秋生出些许兔死狐悲之感,若是他们离去了也就罢了,这被拒绝的理由只因这静鸣的一时意气之举,可就当真埋没了一个人才了。
“清颜师姐有言,日落为期,我倒以为他是赶上了最后一抹日光,这难道不就是静鸣师兄所说的气运吗?”叶知秋满面天真地看向清颜询问意见,见她思索片刻点了头,立刻接过试灵石走到少年跟前,笑容友善温和地示意他伸出手,将试灵石放到他掌心,“我相信你是真正有气运之人。”
当真是气运惊人,只见他掌心未曾摊开,那明亮的红光已然从指缝溢出。
火系天灵根,在此人之前,整个太华大陆只出过一人,乃是当世修为最高的丹云子。
叶知秋有金丹期的精神力,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根骨不凡,即使没有他的求情,以宋清颜外冷内热的个性,前世几个散修都能破例助得,如今那冰冷的心性还未彻底练就,更是极有可能放他一马。
与其迁就那陆静鸣的狭隘心思,倒不如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叶知秋深知这点子恩情,对于一个阅历不多,初出茅庐的小子是多么恩深似海,至少对于前世的自己是这样的,而这个名叫叶幽的少年确实也是心性纯净,对自己的感念之情,倒也算是赤子之心。
以至于他们已经在返程回沧澜道宗的飞舟上同吃同住了两日了,还能听到叶幽念叨着叶知秋的好。
“我们都姓叶,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叶知秋看着这个年岁今日方才满十五,比之自己正好大上了两岁,身量更是较同龄人高出许多的少年竟又黏着自己说上了,他颇有些无奈地推开对方的额头,说道:“你都十五了,怎么比小孩子还黏人,这世间姓叶的多了去了。”
“就是啊,姓叶的那么多,怎么就我们遇上了,”叶幽的一举一动都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方方面面、日常起居倒是真看不出是一个十五岁的人,平常在外人面前多少还有些羞怯,可一到了叶知秋跟前,就一点都不讲客气了,“我记忆里的人不多,你是最好的一个,你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叶知秋现在就是后悔,谁知道这孩子这么缺爱啊,他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只要心里感激就够了,哪能跟多了个儿一样,要是女孩又如何,难不成真把自己当娘?
叶知秋脸上写满了拒绝,别说他是男的做不了娘,就是做他爹也绝对不可能!
“哎,有得必有失……”既有这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天资,某些地方有些缺憾才算是正常罢。
“知秋,你要少叹气。”
叶知秋见他忽然面对面贴得很近,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连忙往后仰了仰,这家伙又犯什么毛病了?
对方却是按住他的肩膀,看得更认真了,神色略有些严肃地说道:“你的眼睛和我不一样。”
叶知秋身心俱疲地推开,整了整仍是十分寒酸的衣物说道:“如果人人眼睛都长一样,那才叫吓人了。”
只见叶幽兴致匆匆地关上了船舱的窗户,未待叶知秋责怪他,就点燃了一盏烛火悄没声地靠近,照着自己的面容,说道:“你看我的眼睛 。”
第5章 初入宗门
叶知秋本以为这人又是在开玩笑,眉头已要扬起些许不耐之色,可奈何自己就是这么个好说话的性子,只有些敷衍地预备瞧上一眼。
这不瞧不打紧,细细一看居然发现他们的眼睛还真是不一样,叶幽的瞳孔是一种异于常人极为深邃的暗紫色,这两日在自然光下倒是瞧不出来,还偏是要这烛火照亮方才看出些不同来。
“你的眼睛天生就是这般颜色吗?”叶知秋有些起了好奇心。
叶幽较寻常少年略微成熟些的面庞,此时却是透着些孩子气,努了努嘴,说道:“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你说我会不会就是他们说的妖魔鬼怪。”
叶知秋本还有些兴致,听闻此言倒是又不欲与他闲扯了,这人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瞧不见,还偏说什么第一次看到的话,他吹灭了烛火,步到一边推开了窗,又有些在意地回头瞧了一眼,还真是就看不出紫色了。
叶幽见他不搭话,自顾自地又说道:“我还以为这算是个秘密,说与你听,你定能知晓我有意与你为友。”
“你既有天灵根,没有在出生之时就被大宗门寻了去,也算是沧海遗珠,”叶知秋趴在窗边,看着那一片绵软稠密的云海,云海之下既是滚滚红尘,世人本就生来不同,怎可因自己平凡就视他人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听说上一位拥有火系天灵根的是丹云子长老,长老降生之时天象突现祥瑞之征,有人说长老的容貌就与我等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