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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缪尔专注地盯着地图上的洛格玛地区,喃喃自语;“那些传说不是毫无根据的,我们已经找到了洛格玛。”
    胡塔点头:“没错,我们看到的异象应该就是某次灾变留下的痕迹——或者说是后遗症?不管啦,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对于萨缪尔将来的打算,他还是有些担忧:“安全起见,我们没敢进入平原。大概是缺少你们托雷索的血,我对灾变的异象不太敏感。但仅仅是站在洛格玛的边缘,我就能感受到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压迫感,就像手无寸铁的幼童孤身一人站在黑暗中,而四面八方都藏着未知的怪物。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我们都一无所知。”
    “确定了洛格玛的位置,知道怎么到达那里,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萨缪尔卷起地图,把它放进书桌一角的手稿篓。“交接完玛伦利加这边的工作,我就可以出发了。”
    知道拗不过萨缪尔,胡塔无奈地耸耸肩,又问:“你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萨缪尔垂下头;“我有队友。你应该听说过的,海格·索伦,教团的首席异端审判官。”
    胡塔夸张地后退半步:“我知道他,教团那个超凶的老哥!”
    “超凶?嗯,你说的也对。”萨缪尔低低地笑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bgm:Rome(The Medieval Era)  Roland Rizzo(文明6的罗马bgm)
    ☆、第十一章 破碎之花
    除了神殿和银湾塔,中心城区最奢华的建筑无疑是总督府和市政厅。每一任玛伦利加总督都是人们推选出来的——虽然总督的权力很大,但这种做法倒是比僭主制“文明”多了。当然,推选的过程与占人口多数的平民无关,而是商人与贵族的权力游戏。
    一两个世纪前,教团或许还有相当的发言权,不过随着教团走向没落,总督府已经不需要顾忌宗教势力对它的制约。以银行家出身的莫吉斯总督为例,他一生精于计算,可以说是这座城市最标准的“商人政客”了。
    总督的妻子贝拉夫人比他年轻不少,据说是一户破落贵族的后代,曾经作为交际花活跃于玛伦利加的上流社会,其美貌也是我们这些落魄文人的创作素材。关于她和那位总督丈夫的流言有很多,我无法一一列举并证其真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贝拉夫人的婚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银湾塔杂记·总督府的绯闻与阴谋
    收好标注了路线和目的地的地图,萨缪尔转过身,背靠书桌坚硬的棱角:“这一趟实在是辛苦你了。我不太好意思总是让你接近险境,之后去洛格玛的话大概会用教团的船,这是我和海格说好了的。”
    胡塔摆摆手,表现得毫不在意:“不用在意,需要的时候随时找我。”
    萨缪尔笑了笑:“你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没法‘随时’找吧。”
    “啊,好像也是。”
    “灾变的问题解决后,你打算做什么?”
    胡塔抬头看着天花板,认真地思考起来:“如果不用帮你找遗迹和圣器……那就接着周游四海,要么寻找新大陆,要么接着探访那些友好文明,要么给不同的国家和部落当传声筒,反正我和信标号都不会闲着——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未知的航路等着我去开辟呢。”
    萨缪尔看着总是热爱冒险、精力旺盛的朋友,打心底为他感到高兴,同时也不由得为自己所处的困局感到苦恼:“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想去哪就去哪,没有牵挂,无拘无束。”
    “我看索菲娅就对航海很感兴趣,每次都会去信标号上逛逛。等达伦再大一些,我想带他来次短途航行,就顺着海岸线玩一两个月。你要是想,也随时可以这么做啊。”
    萨缪尔轻轻地摇头:“索菲娅可以,但我不行。”他握着胸前的蛇形吊坠,吊坠上流转的纹路暗沉无光。
    短暂的沉默后,胡塔挠挠头,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总有一天可以的。”
    在向萨缪尔告别前,他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和船员们会在玛伦利加休整一段时间,你能让索菲娅作为老板娘开张字据,方便我在玫瑰圣堂享受折扣吗?你放心,我绝不会把这优惠凭证借给别人用的。”
    萨缪尔笑了:“这种事情可别问我,你直接讨好索菲娅去。”
    训练的间隙,艾德里安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路易斯将零散的木制部件组装成形。
    那是一把简化过的轻型弩,配合固定在背部的皮革绑带,它的携带和使用将十分便捷。艾德里安在鹤山庄园的外墙上见过抵御外敌时可能用到的大型弩炮,也见过这里城市守卫背上的标准制式弩,大概了解了其中的原理。不过他自己只学过弓箭,还不清楚这种武器的手感如何。
    “桌上有蜂蜜水,要是渴了自己去喝。”路易斯头也不回地说道。
    艾德里安看着桌面的陶壶,心想自己好像又被当作小孩子看待了。考虑到路易斯没带过学徒,也好像没有家室,不知道怎么和晚辈对话也勉强可以理解。
    艾德里安给自己倒了半杯,边喝边庆幸这蜂蜜水不算太甜。他适时向路易斯提问:“大师,这些武器制造的工艺您是从哪里学来的?”
    路易斯手上的工程正好告一段落。他收起图纸,松了口气,答道:“我之前的一任会长。我曾经是他手底下的学徒。”他没往下说,艾德里安也没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