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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的临时军营内,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捆在根柱子上。细细的麻绳嵌入皮肉,滴答的血液从其大腿上流下——那是一根空心的管子扎进了大腿的肌肉里,血液就从其中慢慢流出。
在男子的面前放着个破脸盆,血水缓缓掉落,每一次都发出铛铛的声音,听起来心惊胆战。而马士基上尉阴笑的坐在男子面前说道,“等血滴到半盆,你差不多就会死了。
你会首先感到心跳加速,心慌,发冷,逐渐失去意识。你会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消逝,这个过程会持续大概两三个小时。别看你现在没啥感觉,可我保证你到后面会越来越痛苦。”
马士基上尉说得很认真,他用过无数次这种刑罚,没人能够抵御。很多人不是流血死的,而是心理恐慌,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刚开始受刑者还能叫骂几句,可到生命的最后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想死,死不掉;想活,活不成。
被捆住的男子耷拉着脑袋,看上去鼻青脸肿,刚刚被暴揍了一顿。马士基上尉继续说道:“告诉我,你们的基地到底藏在那里?反正你迟早会说的,不如痛快点。我也让你痛快的去死。怎么样?”
上尉盯着男子的眼睛,他在等待男子的叫骂,或者哀求,或者其他什么癫狂的举动。受刑的人大多都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
可男子却很平静,平静的不像一个正在接受酷刑要死的人。他的喉咙鼓动了几下,和缓地说道:“我的哥哥也是这么死的。”
“嗯?”马士基有点奇怪。
男子继续说道:“我哥哥有天晚上外出,口袋里带着点钱去给我侄女买零食。可出去就没有回来,我找了他两天,最后在一根电线杆上找到被捆住的他。
他的大腿上也被人插了这么一根管子,流出的血滴落在一个罐子里。我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想不出他为什么会这样死去?
我哥哥是个非常老实的人,他不可能去招惹别人。他甚至胆小到常年被亲戚取笑。直到有人告诉我,这种刑罚是一伙特种部队的招牌标志。那帮该死的畜生原本应该保护我们的,结果却在残害我们。”
被捆的男子缓缓抬起头,他语气平缓却目光凶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我很弱小,我甚至没办法伤到你们的一根寒毛。我也知道我就要死了,可我并不因此而害怕。
要害怕的是你们,这次你们别想逃过惩罚。你们作恶多年,这次逃不掉的。会有人来收拾你们,我坚信一定会有人来收拾你们。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定会有人还在你身上。
而我到了天堂见到我的哥哥,我可以说我照顾好了他的孩子,我面对杀害他的凶手没有屈服。这是我仅剩的骄傲,你没办法剥夺。”
被捆住的男子叫骂了,愤怒了,癫狂了,可这一幕却大大出乎马士基上尉的预料。他用力一拳砸在男子的脸上,将其打的吐血,可对方低下头后却哼哼哼的冷笑不停,将痛苦视作解脱。
强壮的马士基上尉恼怒的来回走动,心里在想着要如何让眼前的男子更加痛苦。可不等他有新的注意,一名手下闯进来报道,“上尉,我们的一支清剿小队正在游击队交火,地点距离我们非常近。”
马士基上尉立刻舍弃了受刑的男子,他快步走到地图前看了看手下指出的地点,惊讶地说道:“游击队的人怎么能跑那么远?”
在热带雨林中徒步行进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自从实施清剿战术以及‘胡狼’特种部队加入战斗,墨解阵的游击队是不断后退。
这几天前线可谓是捷报频传,就连待在梅里达市的阿方索总督都对战事的顺利表示‘非常满意’,公开声称要‘好好奖励’‘胡狼’部队。可现在怎么就出意外了?
“这事有点不对劲。”马士基大声喊道:“调一个组跟我走,我不相信一支普通的游击队能深入到我们面前。他们应该被雨林吞噬的。”
十几名‘胡狼’队员紧急集合,跟着自己的队长就杀了出去。而在距离马士基上尉仅仅几公里外,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正在进行中。
拉斐尔抓着一支步枪趴在一个土坎后哇哇大叫,口中哭嚎喊着:“我中弹了,我中弹了。谁救救我,别把我抛下。我现在还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子弹嗖嗖的在战场乱飞,贝斯特弯着腰跑过来,抓着拉斐尔的脚踝将其朝后拖。他一边拖一边问道:“你哪里中弹了?”
“屁股,我的屁股。”拉斐尔大喊道。
贝斯特朝拉斐尔的屁股上瞄了眼,当即怒道:“你屁股上多了块弹片而已。这只是轻伤,死不了。快给我继续战斗,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说完贝斯特掉头就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战斗。而被骂了一通,原本慌乱的拉斐尔倒也冷静下来,他从屁股上摸了满手的血,愣了愣却只能咬着牙向前爬,他的‘红箭73’导弹还没组装好呢。
而在距离两个倒霉蛋大概百米外,真正的作战主力却打的异常冷静。艾琳解脱了自己笨重的背包,手里抓着一支五六式突击步枪,快慢机拨在单发档,枪托抵肩,以非常慢的速度进行精准射击。
五六式突击步枪因为设计上的原因,连发射击时枪机不断撞击机匣盖,想打得准都难。可在单发时还是有一定精度的。